文╱文外

阿三的女兒小甜打球傷了腿，從醫院歸來仍疼得流淚。好友小丹陪著，媽媽也忙送來止痛藥。

阿三走了進來，將手一揮讓小丹和媽媽先出去：「不必服止痛藥，看我的！」

小甜氣憤地質問阿三：「為什麼不讓我吃止痛藥？」

阿三笑說：「不吃藥照樣可以止痛，難道忘了？」

小甜用手背使勁擦了一下淚水，撅起嘴抬頭用疑問的目光盯住阿三。

「看來妳還真忘了。」阿三失望地搖了搖頭，將雙手張開，然後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收回來，兩手成拳後再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舒展開去，之後一言不發，歪頭看著女兒。

小甜略顯尷尬，不耐煩地說：「行了知道了。我想睡了。」一翻身將被子整個兜到了頭上。

飯桌旁大家拿起筷子沒多久，小甜已出現在門邊，一臉疲憊，徑直走來坐在媽媽和小丹中間，接過阿三盛來的飯，香甜地吃起來，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新冠疫情仍嚴峻，世間一片恐慌。廣播、電視、網上、手機，到處都在宣傳自我保護的方法，尤其教育人們洗手時務必用肥皂多搓一會兒。

「用肥皂搓手，得唱完一段生日快樂歌才算洗乾淨。」小丹在手機視訊中認真地告訴小甜。

「和我爸的『祕方』同理，看來我爸又是先見之明。」小甜嘿嘿地笑，見小丹不解，便問：「記得上次我腿受傷，我爸幫我止疼的事嗎？」

小丹大感興趣：「當然！一直想問妳呢。妳爸把妳怎麼了？針灸了？打麻藥了？洗腦或者驅邪了？怎能說不疼就不疼了，連藥都不必吃？」

「哪裡不疼？他只是提醒我用數數來扛疼。」小甜眼眉一揚：「知道數數怎回事嗎？說來話長。小時候我不肯走路，一定要我媽抱。我爸讓我自己走，走一步數一個數字，直到我學會了數數。從此他又教我，一到堅持不下去或者沒耐心時，就以二十為單位數數，這樣肯定容易堅持。」

「真的？」小丹半信半疑。

「當然！小時候我刷牙潦草，出了顆蟲牙後，我爸堅持讓我每顆牙都得刷二十下，至今我再沒生過蟲牙；做仰臥起坐，靠數數可做很多很久；再比如爬山競走、洗車鏟雪、種樹挖坑、洗油汙灶台……都靠數數就好做多了。這招非常靈，百試不爽，我爸叫它『毅力輔助器』。可惜我住校久了那次居然忘了，我爸提醒了我。」

「那靠數數究竟怎麼止疼？」小丹仍不解。

「疼得難熬時，盯著天花板一心數數就能扛過去。」小甜一臉得意：「這招靈吧？而且有先見之明，連現在抗疫洗手都能用上。妳奶奶一定不會唱生日歌對吧？」

小丹沒明白：「這和我奶奶有什麼關係？」

「不必唱歌只要數數，照樣可以好好洗手唄。」

「對呀，奶奶只要數數就行了。我現在就告訴她去！」

她手一抬，小甜的手機螢幕頓時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