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遠炫
西元一○五七年,宋仁宗嘉祐二年,歲次丁酉。這一年的科舉考試,人才濟濟,但一甲第一名的狀元郎,不是主考官歐陽修的得意門生曾鞏,也不是後來縱橫文壇的巨星蘇軾,而是從福建來的一個叫章衡的讀書人。他的族叔章惇後來當上宰相,但那一年只考上進士,他因族侄考上狀元,不甘心的選擇放棄這次科舉進士,重新再考。
這一年的科舉考試,為什麼不是曾鞏第一,蘇軾第二呢?原因是這一年的考試,科目就有五科之多,曾鞏是在「論」的部分陰錯陽差拿了第一,蘇軾則變成第二,但在其他科的考試上,則沒有發揮得比其他考生好,尤其是在「賦」的部分,二十歲的蘇軾還沒能寫出〈前赤壁賦〉、〈後赤壁賦〉的水準,綜合評比之後,雖然中了進士,卻不是第一名的狀元。
當時的狀元競爭得很激烈,最被看好的是一個叫林希的考生。林希也是福建人,當時連得開封府試與省試第一,連仁宗皇帝都久聞大名想看看他的文采。結果在「賦」的考試上,考題叫做〈民監賦〉,林希開頭第一句就說:「天監不遠民心可知」,這句話說得懇切,警醒意味濃,但卻不是皇帝想要的菜,便叫主考官按照正常程序擬定名次。
考官懂得皇帝的心思,林希就從原本期待的狀元郎變成三甲進士,考官們並開始去尋找其他考生的作答,希望找到一篇符合聖意又大器的文章,結果發現了一名考生寫的賦:「運啟元聖,天臨兆民」,很巧妙的吹捧皇帝,恰到好處,這名考生就是章衡,也是嘉祐二年丁酉科的狀元榜首。
章衡考中狀元之後,轟動整個福建地區,他的故鄉蒲城縣,流傳多處的「狀元田」與「狀元井」,章衡成為一頁傳奇。章衡在神宗朝時曾出使遼國,遼主以為他只是個文弱書生,所以就安排射箭等餘興節目,打算要刁難這位大宋的狀元郎。但沒想到章衡其實允文允武,拿起弓箭就射,且個個命中紅心,讓遼國君臣嚇壞了,不敢小看,而且更加佩服這位狀元郎。
章衡不只允文允武且為人正直,杭州的蘇堤雖是蘇軾所建,但最早提議的卻是章衡,而在蘇堤興建時,章衡也給予蘇軾相當多的協助,科舉的狀元郎,的確有過人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