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巧爾

市場菜販阿桑的菜是自種自售的，這些菜不僅價格便宜，每株菜還保留著粗大的根莖部。我一向喜歡植栽，去年夏天開始利用理菜留下的葉菜根莖部位，在陽台邊種起菜來。我以插枝的方式種在花器或保麗龍容器裡，種了野莧菜、空心菜、皇宮菜和九層塔。

種菜的目的不在食用，比較像學生在進行一連串的實驗行為一般。每天早上起床還沒洗漱，就先到陽台去跟植物道早安，看看小菜根有沒有「一眠大一寸」，早晚耐心澆灌，每天駐足窗口邊的時間變長變多了。

夏天天氣炎熱，這幾樣葉菜不負所望存活下來，冒出綠葉，每天慢慢長高，因為沒有特別為植物施肥，除了九層塔外，其他菜的葉片都呈現瘦瘦長長狀。但我內心仍感到很開心很滿足，有種生命的悸動。

夏天過了，野莧菜、空心菜、皇宮菜、九層塔仍在盆器裡長著，但因氣候已經不適合這些葉菜類，葉片開始老化，但依然認分地長著。經歷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等節氣，直到小寒、大寒這幾波寒流的侵襲，野莧菜、空心菜才敵不過寒冷冬天的肆虐，葉片開始掉落、枝幹枯萎了。皇宮菜殘存著幾顆紫黑色的果實掛在枯枝上，九層塔雖然是全年生的植物，但也像是拖著病體搏命演出。

立春過後，天氣漸漸暖了，九層塔像是喝了回春水，不再病懨懨的，抖落了瘦小枯葉，開始神清氣爽地努力抽出新芽、冒出新葉，抽高長大的速度很明顯。今年，我又種下了小白菜、A菜、菠菜、青蔥，幾天後，小白菜與A菜的莖部冒出嫩綠，慢慢抽高長大，青蔥也冒出瘦長的蔥綠。菠菜的成長力道最為緩慢，成長的最快的是小白菜，但蟲子也最愛吃，沒多久，白菜葉便被蟲子啃成洞洞葉了；相較之下，不吸引蟲子的A菜卻安然長大。

不同葉菜各有其成長的季節性，九層塔是一年生植物，也是陽台邊的綠色元老，陪伴我將近一年了，規模也從兩盆變成四盆半。話說那第五盆的九層塔，許是熱情的風邀請野人蔘來我家陽台作客，九層塔大器，熱情接待並將地盤讓出大部分給野人蔘，從此，九層塔與野人蔘成了好朋友、好鄰居，相處和樂。

植栽莧菜、A菜、九層塔等植物，綠了陽台窗邊，樂趣多多之餘，我又陸續植栽了珠蔥。防疫時期買來數棵洋蔥放在室內殺菌用，其中一顆長出綠芽來，便順著蔥意讓它繼續長。此外，兒子拿回數顆辣椒種子，播種後也長出綠葉了，兒子歡天喜地，期望陽台窗邊有塊香料小天地。

我是位幸運的小小農夫，沒有田園土地，沒有庭院花圃，只有一方陽台花架。我不用日晒雨淋，沒有播種育苗，就有現成的各類葉菜根莖部可栽種，風也邀來野人蔘「鬥鬧熱」，讓我享有綠意滿窗台的視覺驚喜。上了我心的綠朋友，讓家人生活多一群關心的對象，多一個聊天的主題，陽台綠意樂趣連連無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