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曼努埃爾．利馬

知識是如何發展的？我們習以為常的樹狀圖到底是怎麼來的？被稱為「能將數據轉化為藝術」的資訊視覺化專家曼努埃爾．利馬，探究過去幾千年來人類用圖像傳達資訊的歷史，發現樹狀圖是資訊發展和傳播的關鍵。他在書中展示自世界各大博物館及古藉中蒐集、篩選了近200張主題和年代迥異的珍稀全彩樹狀圖，全書猶如一場紙上「世界樹狀圖演進史大展」！

達爾文對生物學與全人類的貢獻是無法計量的。他提出的演化與天擇概念，至今仍對遺傳學、分子生物學與其他不同領域具有重要意義。然而，達爾文對於資訊構圖的貢獻，卻鮮少被提及。在一八五九年出版《物種起源》的前二十年間，達爾文不停地思考如何以樹狀圖來表現具有共同始祖的物種之間的演化關係，並以樹狀圖來發想，畫了許多素描，其中最有名的是他在一八三七年隨手畫在筆記裡的一幅草圖。多年後，他的想法終於化諸形象，以他所謂「生命之樹」的關鍵圖像表現出來，而這幅樹狀圖也成了《物種起源》一書中最重要的特色。

展現達爾文思惟

達爾文意識到，樹狀圖至關重要，能夠表現其理論的核心元素。這幅樹狀圖出現在《物種起源》中〈天擇〉一章，他用八頁的篇幅相當詳細地解釋了樹狀圖在這裡的作用，以及樹狀圖對於了解共同始祖的概念究竟有何價值。

達爾文也曾經在一八五九年五月三十一日這本科學史上重要著作首次亮相的幾個月前，寫信給他的出版商約翰．穆雷表示，「隨信附上我希望能刻在銅版上的圖表，以便做成摺頁附在書的下半部（這圖看來奇怪，不過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性，能夠顯示出過去與現在的動物之間非常複雜的親緣關係）。我已經向銅版雕刻師提供了詳盡的指示，但我一定要看到校樣。」我們由此可見這張插圖的重要性，它在達爾文的講述中並非次要元素，而是達爾文思惟的重要表現形式。事實證明，這張伴有達爾文詳盡解釋的樹狀圖，確實說服了一群相當頑固且多疑的觀眾，讓他們接受了達爾文極具開創性的想法。

通用性的抽象設計

在達爾文以後，德國博物學家、動物學家、哲學家暨藝術家恩斯特．海克爾是最多產的樹狀圖製作者，也是以樹狀圖來表現演化過程的主要推廣者（參考重要人物時間軸）。雖然海克爾以《自然界的藝術形態》一書中各種精采的動物與海洋生物的彩色插畫聞名，在他漫長的職業生涯中，他也創作了數百張以各種生命形式為題的精美系譜樹。海克爾也創造了許多至今可以說是無所不在的術語，例如「門（分類學）」、「生態學」、「系統發生學」等。系統發生學是一個至今仍在成長的研究領域，對於當代物種分類方式至關重要。系統發生樹是系統發生學的核心，它以層級的表現方式來展現具有共同始祖之物種間的演化關係，系統發生樹會隨著科學新知的出現而持續更新。

樹狀圖雖然在生物學領域再次廣為流行，不過在製圖學與統計圖的領域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統計圖領域以蘇格蘭工程師威廉．普萊菲的重要著作《商業與政治圖集》（一七八六年出版）為先驅，並在十九世紀中葉出現突破性的發展。儘管如此，在接下來的數十年中，囊括各種主題的樹狀圖紛紛大量問世，也慢慢形成了一種通用性的抽象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