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日新

時序進入初秋，清晨涼風習習，空氣中飄散著某種植物的花香，每每讓我憶起生命過往的初秋時分。

民國70年自池上國中畢業考上花蓮女中，上榜的喜悅隨著暑假倒數，漸漸變得沉重起來。從小樂於「宅在家」的我，第一次要遠離住了15年的家鄉到遠在117公里外的城市上學，成為一個過集體生活的住校生，心裡難免緊張、煩惱、不安。

自行洗衣、整理內務、摺疊棉被不是問題，只是新環境、新作息，需要時間來適應。開學那天，一大早宿舍門開，我逕自到校園逛逛。這時的校園安靜無人，不意間，踅至行政大樓迴廊。中庭栽種著好多樹木，依粗壯高挑的外觀，應是頗有年歲的老樹。

已經記不得樹的名字，只記得空氣中瀰漫著陣陣花香。就是那香氣，讓我選定迴廊成為往後晨讀的地點。每一天從聞花香、朗讀開始，很快地，我適應了新學校的一切。雖然花香不是一年四季都有，但是晨起朗讀儼然是我生活的「開機儀式」，花香也已存入腦海中。

曾看過書上有句話：「當歲月流逝，所有東西都消失殆盡的時候，唯有空中飄蕩的氣味還戀戀不散，讓往事歷歷在目。」

的確，每到初秋，只要聞到植物開花散發出的香味，思緒就會回到當年成為高中新鮮人、初臨新校園的心境，那是一段克服首度離家的不安、尋找適應新環境之道的成長歷程。人生經過這關，心智也因此成熟了許多。

「生命會找到自己的出路。（Life will find its way out.）」成長路上曾有花香相伴，這樣的歷程，別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