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眉

接連數十日不雨，高溫幾乎飆破四十度。我常去的郊山，較嬌弱的草本植物，禁不住驕陽如炙的烘烤，已呈現枯槁，低矮灌木也垂頭喪氣。素來喜愛植物的我，內心深處不斷祈禱，希望天降甘霖，滋潤萬物。

受到颱風外圍環流影響，這周來總算下了幾場大雨，也稱得上是「及時雨」了。原本乾涸的水庫，有了可觀的雨水進帳，旱象暫獲緩解；而氣溫略降，一掃燥熱暑氣，體感也涼爽舒適許多。

清晨上山，幾日不見的草木，受到雨水澆灌，再度欣欣向榮。林下撐起一朵朵乳白的小傘菇，草叢、葉片間不難發現「趖來趖去」的蝸牛，伸長了觸角，歡喜領受雨露的潤澤。飽含溼意的山野氣息，讓我先大口來個深──呼──吸。當晨曦將萬丈光芒投射在沾滿雨珠的綠葉上，整座山林立刻變得如此耀眼、熠熠生輝。

腦中突然閃現杜甫〈春夜喜雨〉中的詩句：「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杜詩寫的是：如絲春雨，在植物萌發生長的春天，悄然飄灑，輕柔地滋潤著大地萬物。然這滂沱的夏雨，嘩啦啦傾盆而下，有時還夾帶閃電雷聲，這樣「大張旗鼓」聲勢浩大，自是不同於「潤物細無聲」。但只要及時降雨，給人涼意，不釀成任何災害，「夏雨雨人」又何嘗不是「知時節」的「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