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接輿
講到中國四大韻文中的「詞」,就不能不提到南唐的詞人李煜。他的〈虞美人〉傳誦千古,尤其開頭的兩句「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幾乎是人人都能琅琅上口的佳句。李後主有「詞中之帝」、「詞聖」之譽,王國維《人間詞話》評為「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其詞的成就可見一斑。
他是一個出色的文學家,這是無庸置疑的,但也是個失敗的皇帝,甚至有人稱之為昏君,在他生命的後期,只能靠著向宋稱臣納貢,求得一時的苟安,最後仍逃不掉被俘虜的命運,並被宋太宗賜毒藥而亡。堂堂一代詞人就此殞落,留給後人無限的惋惜。
李後主在詞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在此要談的是他的兩金。第一金是他所創的「金錯刀」體書法。李後主不僅精通詩詞,也擅長書法,他擅於博採各家的優點再推陳出新,創造出具有獨特風格的「金錯刀」體書法,寫大字如同截竹木,寫小字如聚針釘,筆力瘦勁又鐵骨錚錚,他對於這種「作顫筆樛曲之狀,遒勁如寒松霜竹」,陽剛美與陰柔美相結合的書法,可說是爐火純青,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令同時代的人自嘆不如。
李後主的另一金,就是「金蓮」,這應該是古代女子又愛又恨的一種發現吧。
李後主喜歡歌舞,在他早期的詞作多有著墨,他的兩任皇后大小周后也是箇中好手。當時有一位跳舞的宮嬪叫窅娘,體態輕盈,能歌善舞,最喜歡在金蓮花上跳舞,李後主特地為她製造了一個金蓮花舞台。為了增加跳舞時的身段和美妙,李後主令窅娘用白布將腳纏住,形成新月的形狀。而窅娘素襪纖足就像凌波仙子般,跳起舞來搖曳生姿,只要看起來美,不管於本身是否合適,總會掀起一股風潮,從古至今都是如此。當時的婦女看到窅娘纏足後優美的體態,爭相仿效,以纏足為美,我們常講的「三寸金蓮」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李後主的兩金:金錯刀體的書法,為他個人締造了另一種文學高峰;而「金蓮」給人的評價,就見仁見智了,有人愛有人恨。但無論如何,對於李後主,除了詞以外,我們可以由此得知他的的另一項才華及他獨特的審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