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滿佳

「奧萬大勻稱深邃的楓紅，會教人生死醉倒。」

這句耳熟能詳的讚詞，在朋友圈流傳已久，好不容易等到有個旅遊機會，搶先報名。誰知才報完名，竟發生遊客摔落吊橋喪生意外事故，橋封了，且出發前二天開始下雨，沒有放晴跡象，只好無奈的照原計畫走，且走且權變了。

換搭九人座小巴，九彎十八拐的搖晃上山，山上的雨下得比預期起勁，好吧！只好撐傘雨中遊了。

楓葉落羽松各展姿態

怪的是，道旁的青楓竟綠得精神，僅一、二棵掛著正待變色的五角葉片，叫人有驚鴻一瞥的驚喜。紅葉啊！妳在嗎？入寶山豈能空手而回，尋尋覓覓總算找著了，雖長得有些殘破，可那片雨中彤紅的倩影仍相當亮眼。

紅葉雖缺席，幸好落羽松迅速補位，展現黃、褐、綠漸層交織成的美麗羽衣，釋出十足感謝青睞的心意；被魯凱族人稱為「撞到月亮的樹」的高大台灣杉，褐色羽狀枯葉，外型別致酷似西洋中古時期的羽毛筆，綴滿地面，呈現平地難得一見、數大就是美的景象，多少撫平了我們一路淋雨的懊惱。

怵目驚心的破碎地貌

其實愈往山裡走，我印象愈深刻的，倒是那怵目驚心的破碎地貌。遠處有大面積崩塌的山壁，近處是湍急下切河床的溪水，緊鄰步道的山壁，可明顯看出是極易碎裂的頁岩地層，遇地震或長時間雨水沖刷，經常無預警造成崩塌坍方災害。

我們經過的森林步道，就是一邊植栽油綠且養眼，而一邊是已然噴漿處理灰撲撲裸露的岩壁，二者盛衰的強烈對比，由不得人不興起「國破」山河不在的欷歔。

山中溪流的暴雨考驗

站立山坡往下看，樣子像樹枝分歧的旱溪，美則美矣，卻令人不安，颱風來襲時，那涓涓溪谷，會不會因容納不了山洪爆發奔騰的洪流，而摧毀河畔的一切人為設施？維護腳踏這塊土地的完整，「沒有人是局外人」的說法，此刻給了我更深一層的體會。

在雨中遊走奧萬大森林公園，長長的楓林步道上，躺著溼透憔悴的楓葉，三角、五角的都有，獨不見傳言中的饒富詩意楓紅，興許是它遲到我們偏又早到，錯過彼此。然楓紅年年有，總會在那不早不晚、最恰巧的時機邂逅了，有個美景懸念著，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