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娟瑜

「我可能逃不出去了，現在燒得很燙……」兒子正在錢櫃，聲音從哭得慘烈到逐漸微弱，收到訣別電話的爸媽，愛莫能助，老淚縱橫之餘，只能求菩薩保佑。

接到這樣的電話，任何一位爸媽絕對承受不起。孩子呱呱落地，會笑、會哭，會叫爸爸、喊媽媽，怎麼人生最後一段話竟是這樣的生離死別。

世事難料，林姓工程師一早開開心心赴約，正在包廂裡大聲歡唱，怎料死神已悄然靠近。當他推開門瞧見走廊煙霧迷漫，必定心頭驚慌，幾秒之內，人生故事從此改寫。

你害怕死亡嗎？

多數人無法料準自己的最後一刻，有的來得太早，措手不及；有的來得太晚，生不如死。《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的作者米奇．艾爾邦，在忙碌衝撞的記者生涯裡，每周二固定去探訪、陪伴罹患漸凍症的墨瑞教授，他開始問自己：「這是我要的生活嗎？」

墨瑞教授喜歡吃杏仁巧克力、愛跳探戈、渴望被撫觸，而更令米奇驚訝的是──墨瑞教授愛哭，提到早逝的媽媽，講到從不顯露關愛的爸爸，哭個不停。

害怕眼淚、害怕死亡的米奇，被墨瑞教授單刀直入地問：「米奇，你經常哭嗎？」「米奇，你害怕死亡嗎？」怔住的米奇完全答不上來。

癱坐輪椅的墨瑞教授告訴米奇：「如果每天接受自己隨時會死，就不會害怕死亡了。」米奇似懂非懂，他的人生正在奮發向上，當中絕無「死亡」這個詞，但看著墨瑞教授日漸失能的身軀，藉由每一次的對話，米奇學習放慢生活的腳步，不再掉入追逐名利的漩渦，也重新審視他和未婚妻的關係。

完美的一天

有一天，米奇看著日漸衰弱的墨瑞教授，他好奇地探問：「如果給你健康的二十四小時，你會做什麼？」

奄奄一息的墨瑞教授，不改輕鬆幽默地回答：「我會吃個豐盛的早餐，接著去游泳，中午和好友餐聚，之後去散步、看鳥，接著晚餐到義大利餐廳點個美味的料理，然後盡興地跳舞，直到精疲力盡，再回家好好睡一覺。」

這所謂「完美的一天」，讓米奇愣住了，他說：「這很簡單啊！」然而，對一個垂死邊緣的患者，再「簡單」都做不到了。

「健康的二十四小時」，我們應該都有過，或者，此時此刻就是，這代表了能跑能跳、行動自如且心思自由；「不健康的二十四小時」，不是和醫院打交道，就是臥病在床，哪還有什麼可「想像」的空間？

轉念讓心更開闊

經過全球性傳染病的肆虐，又驚聞錢櫃火災，生死問題讓我們有更多深思。如果是我，擁有「健康的二十四小時」，又會怎麼做？

在我的札記本裡曾經記錄下這樣的個人心思：

「一粒小鹽巴對波濤洶湧的大海說：

我把所有的一切奉獻給你，

為什麼你不看我一眼？

大海說：因為你就是我，

我就是你呀！」

寫下這段文句時，正當職涯起伏轉折的階段，感嘆自己的「付出」得不到理想的「回饋」。如今事過境遷，近幾個月來，看到許多人失去生命、失去家人、失去工作、失去家園，霎時四顧茫然，我這粒「小鹽巴」，其實沒什麼好抱怨的。

我要學習墨瑞教授──好好善用「健康的二十四小時」，放輕鬆地吃喝玩樂、和好友相聚，並且多做一些助人的工作。

每一天都是上天恩賜的一天，都是賺到的一天，深刻地去體會，相信你我的心境都會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