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說新語】 檳榔食味苦甘澀

文/朱振藩 |2020.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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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朱振藩

天氣漸炎熱,有點吃不消,早年為消暑,通常搖扇子,真是個是「揖讓月在手,動搖風滿懷」。先母為嘉義望族,猶記在兒時,到了外婆家,常見她老人家揮扇子,此扇有意思,至今印象深,後來讀《雅言》,方知不尋常,它用檳榔籜製作,細膩「勝於蒲葵,以線香炷之……所謂火畫者也;乃得接以角柄,鑲以美錦」,其精緻者,「山水、人物濃淡得宜」,售價可至一、二金,深得西洋人喜愛,每購以饋贈。當下罕見此品,誠可惜之事也。

檳榔果實可食,俗稱檳榔子,能辟瘴殺蟲,別名「洗瘴丹」。大抵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是以天生時物與地產方物,必須採而食之,以適應氣候與方土之宜。它主產於台、閩、粵、湘、滇及越南等地,土人自古即嗜食並饕客。例如:漢武帝使唐蒙曉諭南越(即今嶺南及越南),越王用檳榔及蒟醬款待他,此法至唐代仍有,本草學家蘇恭即云:「蒟醬蔓生,葉似王瓜而厚大光澤,味細辛香,實似桑椹,取葉合檳榔食之。」

到了宋代,食檳榔已另外加料,如本草家蘇頌指出:「嶺南人噉檳榔以當果食,言南方地溼,不食無以袪瘴癘,惟生食苦澀,得扶留藤(蒟醬)與瓦楞子(用蚶殼磨成灰)夾同咀嚼之,則柔滑甘美。」明人李時珍亦曰:「檳榔生食,必以扶留藤、古墳灰(石灰)為使,相合嚼之,吐去紅水一口,乃滑美不澀,下氣消食。」

近代台灣嚼食檳榔,古風猶存,但配料有所增益。據《吉甫醫話》曰:「三十八年(一九四九)來台,即見街頭售鮮檳榔果以為口味,本省人多嗜之,謂能除溼毒、辟腳氣,為南方瘴氣之地所必需也。考其所配諸物,有蠣灰(即用牡蠣殼磨灰)、兒茶二物拌調如紅醬,另有如桑椹之一物,夾入檳榔果內者,乃本草之蒟醬也。」

檳榔充作藥用,《名醫別錄》言之鑿鑿,曰:「檳榔能消穀,逐水,除痰澼,殺三蟲……」,近世只知它能殺蟲,殊不知此乃副目的,而其主目的,當為唐甄權氏《藥性本草》所說的:「檳榔宜利五臟六腑壅滯,破胸中氣,下水腫,治心痛積聚。」足見其用誠大矣哉!

生食檳榔,藥效顯著。〈雷公炮炙賦〉曰:「檳榔勿令經火,恐無力,若熟使,不如不用。」我吃過幾次檳榔,都食其幼子,通稱為菁仔,未濃粧豔抹,而風華天成,確實為快事。也嘗檳榔片,此法為檳榔切片後,以蜜漬之,或用糖水浸透,經煮過後,即成蜜餞檳榔片,香脆可口,乃清閒食品中的雋品。中國外交界前輩唐紹儀、顧維鈞翁婿二人,常用此當酬酢禮物,所至皆大受歡迎。

檳榔主要有三種,有形長如橄欖的尖檳榔;由形扁圓者名大腹檳榔;其最上品則是雞心檳榔(亦稱棗兒檳榔),尖長質較軟,色紫而香,切開有花紋斑爛如圖畫。

多食檳榔會使顏面血管開張,兩頰薰然如醉,大儒朱熹有詩云:「憶昔南遊日,初嘗面發紅……」,即為其初體驗。另,吃檳榔尚「能堅齒,解口氣」,只是體虛之人,切忌吃此物,以免身招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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