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融思

今年春節，隔壁八十三歲的阿桂姨又接了好幾家的年菜，她笑著說：「大家攏講好呷，我就沒法休息啊！」聽得出來語氣中滿滿的歡喜，讓一旁的兒子直搖頭，還小聲地對我說：「不讓她做也不行。可是讓老人家這麼累，我都快被人被罵死了。」我笑著說：「老人家還能活動，是你的福氣呀！」這絕對是真心話哦！

記得小時候，隔壁的老奶奶總是將兩頭小豬養成大豬賣錢，接著再買兩隻小豬來養。那時，每天都可以看到她小小的身影，推著小推車到處收餿水，常常聽見老奶奶的兒子向她抱怨：「母啊，麥擱飼啊！我要被罵死啦！」然而，健朗的老人家依然故我地養她的小豬，收她的餿水。

直到有一天下課，發現隔壁後院豬圈被清空了。沒了豬圈後，隔壁的後院整個清亮了起來，只是，老人家的臉色卻是一天天地黯淡下去，年還沒到，老人家就跟著阿彌陀佛去了。我永遠記得她兒子自責的哭喊：「母啊！擱轉來飼豬啦！」

老人家能夠活動自如，真的是福氣。像我那年高八十、堅持獨居的婆婆，不但每天早上固定到社區老人會聊天，三餐還不隨便外食，一定回家自己煮。她總是說：「活到八十啦！我不怕死最怕拖，怕連累你們啊！」每天，老公都會打電話向她問安，偶爾她還會說：「我今天擦地板，擦到全身流汗，真好！」這時候，特別讓我覺得自己好福氣。

常年在醫院工作的我，偶爾會接到插管的案主，每每在為他們管灌的同時，看著他們無奈的眼神，都會很感恩，自己年過半百還有服務他人的能力。也祈願每個年長的老寶貝們，都能健健康康地度過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