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勤筆

自從兒子被診斷患有注意力不足過動症（ADHD）後，便開始頻繁進出診間，行事曆排滿各種心智科看診、心理衡鑑、兒童復健、職能治療、語言治療、復健科回診的行程。為了顧及兒子的心情，我選擇了白色謊言，跟他說，這些治療和練習都是為了讓你順利上小學所做的準備。但小小年紀的他，似乎也察覺到自己有點特別，主動問起：「可是同學也快上小學，都不用一直來醫院啊，是因為我有病嗎？」

我有病嗎？我有病嗎？我有病嗎？……這句話迴繞在我耳邊許久。

我拿起評鑑表細讀，裡面有關於情緒復原速度、入睡順利與否、對不感興趣的事情參與的程度、團體融入能力等各種問題。在厚厚一疊的問題中，我嘗試著「對號入座」，發現我和外子或多或少在一些項目上都有個別的障礙。例如，先生是不易入睡長期淺眠，我則是在Party中總是過於冷靜格格不入，對喜好的事物總是一頭熱，但其他沒興趣的議題連基本常識都缺乏，開會太久屁股會扭來扭去坐不住，就算尿遁離席一下子也開心。

對照後，我自己對「有病嗎」妄下了一個只屬於我的註解：ADHD就像光譜的兩極，沒有全然的有或無，而是程度上的差異。所以，是的，兒子你有病；但別擔心，媽媽有病、爸爸有病、爺爺奶奶也有病，「你全家都有病」的戲碼正在我們家上演著，就一起治療吧！

網路用語常說「有病就要看醫生」，好，我們姑且聽話，一起看醫生治療；但另一句「有病就要吃藥」，我暫時還不想嘗試，我們先努力，希望能不依賴藥物。孩子，這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