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高雄醫學大學藥學系四年級
不知不覺,阿媽過世滿兩年了。
翻開回憶錄,與阿媽互動的畫面歷歷在目。小時候回到老家,阿媽總會買好外型可愛的「漢堡冰」、養樂多和布丁放在冰箱裡,當我們欣喜的拿出這些點心時,阿媽又會故作生氣的說:「偷吃我的冰,要打屁股!」小時候我總信以為真而不敢造次,直到阿媽露出燦爛慈祥的笑容,說道:「某影啦!是要買給你們吃的!」我們才歡天喜地的道謝,享用這充滿愛意的點心。
身為阿媽最小、最疼愛的孫女,她總稱我「阿妹仔」,每次見面,她總會用布滿皺痕的手摟我在懷裡,用滿帶笑意與寵愛的語氣說著:「阿妹仔,妳是阿媽的阿妹仔。」那開朗的笑容裡,有著世界上最美麗的慈藹……
這兩年來,我一直都期望著她能化作彩蝶飛入我的夢鄉,與我相見。而這樣的等待,一盼就是兩年──在我幾乎放下這樣的執念時,她終於翩然而至了。
奢求已久的相見卻在清醒後近似船過水無痕,我沒有印象她穿著什麼樣式的衣著,也記不清究竟自己身在何處,唯一深刻的,只有那聲若有似無卻又極其熟稔的「阿妹仔」,以及我緊摟著她的脖子時因思念、感嘆和喜悅纏繞交織,而笑容與淚水相併的面容。
輾轉而醒的隔日,兩年來的遺憾終如雲霧般消散殆盡,儘管夢中的一切記憶所剩無幾,但那聲讓我潸然淚下的「阿妹仔」再再告訴著我,即便阿媽的時間早已停滯,但她仍然鮮明的活在我的心頭上,不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