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綜合外電報導】人類總是在向歷史學習，2020年全球爆發新冠病毒（COVID-19）疫情至今日（30）有逾65萬病例，造成3萬多人死亡。人們也轉頭回望歷史，向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流行的「西班牙流感」學習。究竟，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大流行給現今在對抗新冠病毒的我們，帶來什麼防疫啟示呢？

1918年，美國費城在舉辦遊行後疫情迅速爆發，造成5,000萬到1億人左右死亡……「西班牙流感」給人們留下極深的印象。至今仍難以確定「西班牙流感」起源何處。有人說是東亞，也有人說是美國的堪薩斯州，起始點難以確定。

命名「西班牙流感」，並非起源於西班牙，而是當時世界諸國忙著投入更多資源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為了避免打擊民心，對媒體嚴格管制。一戰中採取中立的西班牙未管制媒體，西班牙的疫情被大量報導並未受到國家嚴格的管控，國際間認為西班牙疫情特別嚴重，故廣泛稱1918年的流感為「西班牙流感」。

1918年大肆流行的流感，能帶給現在努力防堵新冠病毒的各國什麼啟示？


圖說：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造成醫療體系崩潰。圖╱取自網路

1. 政府需快速反應 避免大型集會

政府的反應必須要快，才能在疫情散布初期就降低大規模流行的可能性。了解疫情規模最大的目的，是政府必須要決定是否禁止大型集會，以及大型的具體標準。在「西班牙流感」大流行時，美國費城案例迅速爆發的原因，便是沒有禁止大型集會。

歷史學家威斯（Thomas Wirth）在《賓州：中大西洋地區研究期刊》回顧1918年「西班牙流感」在費城大爆發的歷史。他指出，當年9月28日遊行舉辦前幾天，當時海軍醫院負責人向採訪的《公共帳本》雜誌表示：「沒有提高警戒的必要，我們相信一切都在掌控中。」

超過20萬人上街參與遊行，慶祝即將到來的勝利。一周後，據估計約有4萬5,000人感染「西班牙流感」。「西班牙流感」大爆發，病患用盡醫院的病床。最後，甚至不得不讓教會的修女們一同投入防疫工作中。很快的，醫院、停屍間、墓園的容納量已經到達極限。根據2009年一份研究來看，在費城舉辦遊行後，72小時之內市內31家醫院的病床全數客滿。

當時，費城公共衛生負責人克魯森（Wilmer Krusen）曾說：「如果你問我費城想克服傳染病最重要的3個關鍵，我會說『護士、護士和更多的護士』。」一直到10月3日晚間，費城市議會才下令關閉所有學校、教堂和公共娛樂場所。那時，一切都已來不及。


圖說：當時連修女也投入協助照護病患的工作。圖╱取自網路

2. 防疫首要 資訊要坦白透明

政府坦白公開資訊，誠實以對，這絕對是防堵一場流行病最重要的一件事。當政府拒絕告訴人民事實，將會侵蝕整體社會對政府的信任感，造成巨大的防疫漏洞。當時造成「西班牙流感」的另一個原因，正是政府不希望打擊戰時士氣而宣稱只是一般流感，隱瞞疫情，造成最後整體信任體系崩潰。

當身邊的鄰居在生病後24小時紛紛死亡，人們開始意識到事情不大對勁。街上開始出現耳朵等處黏膜出血的病患，恐怖的畫面使人們迅速認知：這場流感絕對不是官員口中的「一般流感」。人們再也不相信任何事物，不相信政府、不相信被告知的任何事情，甚至不相信彼此。人們被孤立成個別單位，形成疫情之外的另一場危機。

政府失信於人民的另一個結果，是任何重要公衛政策都難以推動。當政府被迫誠實告知大眾疫情的真實情況時，為時已晚。《瘟疫：最致命流行病的故事》的作者巴里（John M. Barry）指出，撒謊，是政府在「西班牙流感」期間所犯下最致命的錯誤。

3. 面對疫情 別掉以輕心

不論是政府、社會或是個人，小看疫情的態度往往會導致龐大的代價。

當年「西班牙流感」在費城大爆發的時候，聖路易市率先關閉學校、遊樂場、圖書館和教堂，超過20個人的集會也被禁止。一系列跟目前各國政府們採用相似的政策，在當年也產生顯著的效果。雖然爆發感染案例，卻遠沒有費城嚴重。


圖說：費城政府隱瞞了疫情的嚴重程度，仍然舉辦了遊行。遊行結束後，西班牙流感疫情在費城迅速爆發。圖╱取自網路

「沒道理認為新冠病毒在歐洲或是美國的表現不同於亞洲。」設址在倫敦的流行病防範創新聯盟（Coalition for Epidemic Preparedness Innovations）的領導人及醫生哈契特（Richard Hatchett）表示，「相較香港、新加坡和台灣爆發時，政府在疫情爆發最開始便迅速且積極地介入。」

1918年席捲世界的流感，比一戰導致的死亡人數都多。當時一戰快結束，戰爭和死亡的速度使死亡人數至今不明，有些統計1000萬，有些宣稱5000萬。死亡率約為確診病例的2%。有些流行病學專家認為此次新冠病毒的傳播，依死亡率，最接近1918年大流感。

在西班牙，當年4歲、今年105歲的老人José Ameal Peña說，他記得當時教堂每天都敲響喪鐘。面對新冠病毒，他遺憾地說，「我不想看到歷史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