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紀小樣

她在木芙蓉樹下看花
她在金急雨樹下看花
她在優曇缽樹下看花
她在血桐樹下看花……
眼中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茫漠

也許那是一種快樂
在她的快樂之中
我徒然有一種
無法澄清的茫然！

我看見她在金急雨樹下看花
我看見她在木芙蓉樹下看花
我看見她在血桐樹下看花……
我看見她在優曇缽樹下看花
我不忍過去告訴她
──她是一個盲女。啊！

優曇缽花在樹上看她；血桐花
也在樹上看她；木芙蓉在樹上看她
……迫不及待的金急雨旋身而下
到黑土之上看她──細細看她
揚起頸脖 深深呼吸而陽光
灑下金茸茸的汗毛……

她幾幾乎快要與花同一形色了
不怕她──遞給我一雙白眼
我鼓起勇氣貼近她、呵氣
到她雪融的臉頰去告訴她:
你就是──
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