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文騫

送兒子禮物的時候，時常讓人沮喪，不論精心挑選了多久的禮物，經過漂亮可愛的包裝，設計尋寶遊戲和解謎過程，拿到禮物的瞬間他確實笑得開心不已，晚上一定要緊緊抱住才肯入睡，但短短兩三天之後，禮物就被遺忘在遊戲區的角落，再也不屑一顧。

喜新厭舊是人類的天性嗎，禮物到了嬰兒手上，保鮮期總是非常的短暫，把玩過了，也啃食過了，很快就失寵，變得和其他東西沒有兩樣，爸爸媽媽忍不住嘀咕，很貴的耶！但轉念想想，這或許也是小孩子的優點，不問禮物的價值輕重，只單純的區分喜歡或不喜歡。

開心的時候，他會當個小駕駛，開著最喜歡的禮物：一台小挖土機東闖西闖，挖掘房子裡所有新鮮的東西，探索事物在其表象之下，是不是藏寶有什麼祕密。但難過崩潰的時候，不管塞給他什麼禮物都無法停止哭泣，只有爸媽的抱抱可以安撫，這原來是人類最初始，也一輩子都最想要的禮物，一個真心的擁抱。

他有時候也會餽贈我回報，折來一朵草間的小花，吹得我滿身蒲公英的白絮；也摘下樹叢裡未熟的果實，當作禮物小心翼翼地送來；或者把最愛吃的紅櫻桃，大咬一口之後，分享剩下的一半予我，笑著說甜甜，但甜不過他快樂滿足的表情。

落地窗外彩虹在很遠的地平線那端落下，像一道緞帶，解開以後，是一片晴朗的天空，乾淨得幾乎透明的風景，那是我們的大禮物，一個善良的世界，需要被善待、珍惜。

躺在手臂裡你睡著了，在鼾聲夢境的小王國中我知道，我們是今晚彼此最中意最美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