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子

除夕夜，本來吃完團圓飯正開心閒聊，一通電話卻讓妻子的臉垮了下來。聽完電話後她陷入長時間的沉默，直到上樓休息時才告訴我，她的外婆過世了。過年期間發生這樣的事情著實令人難過，也無法好好享受年節的歡樂，年初二一大早，我們便趕緊收拾行李開車南下。

妻子口中的外婆，是個工作勤奮且顧家的女性，卻因為中風意外成了植物人，一躺就是好幾個寒暑。由於家人都在外地工作，只好將外婆送往安養院，假日有空閒時再去探望她。如今，外婆終於離苦得樂，脫離了那個禁錮她的身體，妻子說她為外婆感到高興，卻又對親人生命的消逝感到不捨。

年初二，我們第一站抵達的不是妻子的娘家，而是殯儀館，一路上，兩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一到殯儀館，大部分的親人都已經聚集在那邊，甚至比前幾次過年還來得有「團圓」的氣氛。捻香完，妻子的阿姨說，很感謝阿嬤用她最後的一段路促成大家的團聚，眾人也談起過往，說說笑笑，試圖用笑語掩蓋失去親人的悲傷。

適逢武漢肺炎爆發，本來計畫出遊的大家哪兒也不去，就是聚在這裡好好送阿嬤最後一程。妻子說，今年大概是最不像過年的一次春節了，不過，也很難得看到很多許久未見的親人。眾人一起在靈堂前閒話家常，一個大家族又重新凝聚在一起，讓這個年，在悲傷中又帶了一點歡樂與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