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原以為能相互陪伴，沒想到欣喜的心轉變成恐懼，更驅動了歇斯底里，整個家時時被瘋狂的風，肆虐、搗亂。

不安、狂暴、喧囂，儘管前肢已被除爪，仍熟練地用牙齒咬傷任何讓她感覺有敵意的敵人，這隻外型高貴優雅的波斯貓，還有美麗的名字──潘妮蓮，暴躁的脾性卻讓「管教惡貓」主持人、貓行為專家蓋勒希心生畏懼，少見的束手無策。

他判斷潘妮蓮的躁動來自神經失調，無法排解生理的敵意，必須向外將一肚子發洩不完的怨氣拋射出來，以紓解內在壓力；直到獸醫開了情緒安定劑，幾周之後，藥物與血液中和，產生了讓人驚奇且滿意的效果，潘妮蓮，漸漸放鬆，攻擊行為大幅降低，終於可以與生活兩年多，被她搞得也快憂鬱的主人，安然地處在同一空間，甚至允許小孩撫摸她充滿魅力的長毛。

貓咪身體不舒服，頭痛、胃痛、膀胱腫脹、血壓突然直衝腦門等種種不適，都無法言語，再加上為了討好人類「品種迷思」的審美觀，生意人繁殖出許多基因突變的貓，愈漂亮愈可愛得愛不釋手，愈承擔極高風險，那是人類不能感同身受的痛苦深淵，比如摺耳貓長期承受骨骼病變之痛，比如這隻扁鼻的潘妮蓮竟要靠憂鬱藥來安穩情緒。

慶幸，潘妮蓮的主人沒有放棄她。

看完潘妮蓮的影片，貓奴像是心有所感，猛地攬我入懷，才去屋後煮咖啡，我看著她隱沒在梁柱後的背影，生起一個不尋常的體會，如果潘妮蓮不是貓而是人，她所養的貓在她紊亂內在的照顧下，又會面臨怎樣的際遇呢？貓與人，我與她，就好像尾牙的摸彩、耶誕節的交換禮物，永遠不知道自己拿到的是驚喜還是驚嚇。

感謝宇宙中還是有超越克卜勒和伽利略定律的萬有引力；感謝在這個家拂過的是明亮且溫暖的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