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衛巳談
直到認識石頭,我才發現眼睛不僅是靈魂之窗,更能展現靈魂之光。
某年炎熱的暑假,住在南投某部落的石頭,透過我們共同認識的老師,邀請我們到山上遊玩。初次上山,哪裡知道要多帶一件薄外套,直到下車時,一道迎面而來的沁涼山風,才提醒我國中學習過的知識──海拔愈高溫度愈低。
我們幾個初次到訪的朋友,逛著石頭自己蓋的別墅和花園,有花有樹,也有蔬菜。在客廳裡,我們一邊享用著他精心準備的茶點,一邊聊著漫無邊際的話題。當話題轉到未來想做些什麼,石頭突然從柔軟的沙發上挺直他的背,堅定地說著,他希望能夠做到讓更多人認識真實的原住民,破除刻板印象……還有許多他對這個社區的夢想。這是我第一次在別人的眼睛裡看到來自靈魂的光。
石頭提議我們晚一點再離開,他說今晚沒有月亮,有個景象可以看得更清楚。難得上山一趟,開車的老師也有意願,我們便帶著好奇心前往。
經由石頭的帶領,在不開車燈下慢速行駛一段時間,有驚無險地抵達目的地。透過遙遠村落傳來的微光,雖不至伸手不見五指,但也難以看得清晰。起初,身在全黑又陌生的山區真有些害怕,但隨著滿天飛舞的「小流星」現身,「驚喜」逐漸大過「驚嚇」,這裡的螢火蟲不是我以為的螢光綠,而是像LED燈的白光。
慶幸那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讓我得以遇見用盡生命發光,卻極其幽微的流星,盡情展現自己。文人雅士喜愛逐月,而我,卻總是想起那個沒有月亮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