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宛凝
父親總是一臉嚴肅,不苟言笑。年過五旬的我,很難想起父親與我在一起時的笑容,以及親近的舉動。
上學時,我們習慣用文字交流,給父親寫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放學回來,便有一封信靜靜地躺在我床頭。
父親的字寫得很美,像河水裡游動的小蝌蚪。儘管字裡行間充滿慈愛,面對面時,還是緊鎖眉頭。
那個夏天,我在家過夜,在父親的床上睡著了。早晨醒來發現,父親獨自躺在堂屋的涼席上。習慣了疏遠,親近更難。我在紙上寫下「爸爸,我愛你」,悄悄地走出家門,任止不住的淚水汩汩湧出。
母親去世了,家裡只剩下一個孤獨的老頭,沒有了母親的喋喋不休,父親變得更沉默寡言。
父親老了,耳朵也聾了,我們又開始了文字的交流。我問,他答。在紙上,我又看到了那些游動的小蝌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