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同慶

常聽人說，人上了年紀，行為和性格易發生改變。這句話用在老爸身上，再恰當不過了。

在我印象中，老爸雖不至於是油瓶子倒了都不去扶的甩手掌櫃，可家務活卻一直都是老媽在做。令我感到驚奇的是，老爸自打退休後，竟主動做起家務來，打掃環境、洗洗涮涮倒也做得像模像樣。

對此，老爸頗為風趣地說：「這點家務活還不簡單！況且，都看了幾十年了，看也看會了。」

剛開始，我們以為老爸僅是三分鐘熱度，可沒想到，老爸做家務的勁頭，卻是有增無減。「做家務活也是在鍛鍊身體嘛！」老爸常這樣跟朋友講。

「你媽為這個家也操勞了大半輩子，我現在閒下來，多做做家務，也讓你媽好好歇歇，出去玩玩。看你媽和你阿姨們遛遛逛逛，拿著手機到處拍，滿臉開心的模樣，我發自內心地高興。」平日愛開玩笑的老爸，煽情起來還真教人有些受不了。但聽得出，每一句話都是真情流露。

有趣的是，自從老爸退休後，不但人變得勤快，嘴皮子也隨之「勤快」起來。以前，老爸不過是偶爾開開玩笑，幽默一下，可現在卻整日都在碎碎念。只慶幸我無福享受，因為老爸的碎碎念，都是為老媽量身而定。

早上剛起床，老爸就在念：「老伴，測過血壓沒？記得要記錄。還有，趕緊吃降血壓藥，一會兒又忘了。」老媽在洗漱，老爸就在一旁念：「刷牙一定要三分鐘哦！」吃飯時又會念：「要細嚼慢嚥，才容易消化。」晚上臨睡前還要念：「別老躺在床上滑手機，傷眼睛。喝杯牛奶吧，幫助睡眠。」

「老媽，老爸他整日這樣碎碎念，妳真的不煩嗎？」每當我這樣問老媽時，她總是抿起嘴，笑而不答。

我們父母親那一代人，絕不會像電視劇演的那樣，時不時就奉上一句「我愛你」什麼的，對於感情，他們有自己獨特的表達方式。就像老爸幫忙做家務和對老媽的碎碎念，其實都是一種愛的表達。

是啊，從老媽臉上洋溢的幸福感不難看出，老爸的碎碎念，早已勝過了千百句的「我愛你」；而老媽對老爸碎碎念的欣然接受、照單全收，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愛的表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