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珊

四聖試禪心，三藏不忘本。但那豬八戒色心未泯，遭到四位菩薩的懲戒後，羞恥難當，向唐僧保證，願與其師隨西域去，一路摩肩壓擔，就是累折骨頭，再也不敢妄為。正是櫻桃好吃樹難栽，山歌好聽口難開，這孽畜豈會這?容易掃除愛欲？

度過這「四聖顯化十七難」，這取經眾人相處倒是融洽，不一會兒就被前面的一座山擋住了去路，只見那座山，真是好山。高山峻極大勢崢嶸，根接崑崙脈、頂摩霄漢中，白鶴每來棲檜柏，玄猿時復掛藤蘿。日映晴林，疊疊千條紅霧繞；風生陰壑，飄飄萬道彩雲飛。幽鳥亂啼青竹裡，錦雞齊鬥野花間。只見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凜凜放毫光；萬歲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氣；深林鷹鳳聚千禽，古洞麒麟轄萬獸。又見那綠的槐、斑的竹、青的松，依依千載穠鬥華；白的李、紅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爭豔麗。龍吟虎嘯，鶴舞猿啼，麋鹿從花出，青鸞對日鳴，乃是仙山真福地，蓬萊閬苑只如然。

三藏在馬上歡喜道：「徒弟，我一向西來，經歷許多山水，都是那嵯峨險峻之處，更不似此山好景，果然的幽趣非常。若是相近雷音不遠路，我們好整肅端嚴見世尊。」行者笑道：「早哩，早哩！正好不得到哩！」沙僧道：「師兄，我們到雷音有多少遠？」行者道：「十萬八千里，十停中還不曾走了一停哩。」八戒道：「哥啊，要走幾年才得到？」行者道：「這些路，若論二位賢弟，便十來日也可到；若論我走，一日也好走五十遭，還見日色；若論師父走，莫想，莫想！」唐僧道：「悟空，你說得幾時方可到？」行者道：「你自小時走到老，老了再小，老小千番也還難。只要你見性志誠，念念回首處，即是靈山。」沙僧道：「師兄，此間雖不是雷音，觀此景致，必有個好人居止。」行者道：「此言卻當。這裡決無邪祟，一定是個聖僧仙輩之鄉，我們遊玩慢行。」

卻說這座山名喚萬壽山，山中有一座觀，名喚五莊觀，觀裡有一尊仙，道號鎮元子，混名與世同君。那觀裡出一般異寶，蓋天下四大部洲，惟西牛賀洲五莊觀出此顆靈根，喚名草還丹，又名人參果。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頭一萬年方得吃。似這萬年，只結得30個果子。果子的模樣，就如三朝未滿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咸備。人若有緣，得那果子聞了一聞，就活360歲；吃一個，就活4萬7千年。

人參仙果大有來歷，《述異記》云：大食王國在西海中，有一方石，石上多樹，幹赤葉青，枝上總生小兒，長六、七寸，見人皆笑，動其手足，頭著樹枝，使摘一枝，小兒便死。

此大食國並非是唐宋時期的中國對中西亞地區的泛稱。西海即今中國黃海及太平洋海域的泛稱。春秋時期的吳國信奉西海神靈，有海祭之行為，楚滅吳越之後，因楚信仰南海神靈，故貶西海神靈神格，至其聲名不顯，以至於我們今天提到西海神靈，總以為他法力最弱。因此，大食國人參果傳說極有可能是先秦時期的吳人出海時遇到的「海上奇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