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與圖/張若蘭
今年暖冬,春來得早。原本3月下旬才開的木棉花,2月悄然怒放。看到同學傳來的照片,終於得空過來瞧一瞧。
乍暖還寒,幾番風雨,木棉花凋零了一半,原本一路燃燒的火焰幾被風雨澆熄,只剩微弱的零星煙火在枝頭閃爍。
想起辛棄疾的詞:「惜春常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
年少時傷春悲秋得厲害,花尚未開放;已懷著綠肥紅瘦的惆悵,如今到了中年,年華老去有年華老去的好,「看盡洛陽花」,萬紫千紅飄過,反而添得幾分淡然。
下車時,天陰陰的,間或飄著斜風細雨。
看不到藍天白雲的晴朗,也拍不到紅灩灩的花朵。同行的那人,有些意興闌珊。我卻覺得這天氣真好,舒適極了。走在筆直通暢的田間小路,沁著綠意的秧苗,臨風搖曳。欣賞枝頭尚未落盡的花朵,看輕俏小麻雀跳躍在新葉間。道旁的荷花田,水面飄漾著輕紅淺綠的浮萍,已有數枝含苞的花亭亭玉立。想著夏日時再來賞荷,到時又是一番好風景。
忽想起外婆出家的「獅頭山金剛寺」,高中時十分喜歡寺門的那幅對聯:
「山靜雲閒,如是機緣如是法。
鳥啼花放,爾時休息爾時心。」
如今終能悟得一、二。
人間的歲月,春去春又來;這顆心,何時何處不能安住停歇?
鳥啼花放,山靜雲閒,任它自來自去,心念休息了,本來無一事,無來無去,沒代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