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葛松嶺

妹妹接起電話後，我說：「沒事的話，回咱媽家一起吃飯。」妹妹爽快地答應了。身後的母親聽著我和妹妹的對話，臉上笑開了花。看著母親的表情，我知道，她這個時候最最開心幸福了。你想，兒子、女兒全家拋開一切回來團聚，她怎能不高興？

父親則是帶著調皮可愛的小孫子，去超市買好吃、好玩的。每次我們來，父親最高興的就是抱著孫子去超市。自去年髖關節進行了置換手術後，父親走起路來明顯有點蹣跚，看上去隱約有點疼痛感和吃力。盡管如此，每每小孫子回來，父親不管是抱著還是緊跟著，都絲毫看不出腿部有問題，且臉上如沐春風，說話也變了聲調。

待小孫子有滋有味地吃喝時，父親就目不轉睛地盯著，飽經風霜的臉如沐春風，原本混濁乾澀的雙眸似冰雪乍融，時不時地提醒著，用手給小孫子擦擦嘴角、抹抹雙手。看得出來，這個時候，父親的眼裡、心裡只有他可愛的小孫子一人，別的一切他都漠不關心。

待妹妹一家大部隊到來，這不大的院子可就益發熱鬧了。

幾個小孩子湊到一起，那喊聲足以響遏行雲，那足跡可以上至房頂、下到地窖，滿庭院亂竄。要不是母親就會是父親，亦步亦趨、嘴上不斷地喊著「小心、小心」，手時刻伸張著，以防不測。家裡雞飛狗跳，笑鬧聲此起彼伏，父母就像在觀看一部最鍾愛的電影，總是樂得合不攏嘴，忘記了年齡，也忘記了時間。

是呀，平日裡，哪有這樣熱鬧、喧囂的場景？

開飯了，平日寂寥的飯桌變得擁擠不堪，熱鬧非凡。父母總是要我們先吃，說他們不餓。母親抱著小孫子讓兒媳餵飯，不斷地引誘他多吃點，每吃一口，母親就笑著誇讚「真棒」，父親也咧著嘴在一旁傻笑，心比蜜甜。不大的屋裡，笑聲連連，你一言我一語的，親人之間的距離一點點地拉近，情感也一點點地升溫。

想想，平日我們各自忙著工作，鮮有時間湊到一起，也很難得一起到父母家聚聚。偶爾找個藉口，一起回去看看父母，這不正是他們朝思暮想所渴盼的嗎？平日各自忙忙碌碌、起早貪黑，都委實不易。而今親人相聚，把酒溫言歡，暢聊人生，不僅是身為子女的幸福時分，更是普天下為人父母的幸福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