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葛松嶺
「哎,你弄的這蒜泥呀,簡直就是你娘的翻版。在咱們家吃是這樣,回老家也是這樣,怎麼就沒有一點變化呢!」午飯時,妻子指著桌子上的蒜泥,無奈地數落我。
妻子說得一點不錯,我做的蒜泥和母親做的一模一樣。每每做蒜泥時,我總習慣用少許的涼開水涮涮蒜臼子,然後把水和蒜泥的混合物倒進搗好的乾蒜泥裡。這全是從母親那裡學來的,幾十年來,我一直習慣於這種做法。
然而妻子卻不贊同。她喜歡乾蒜泥,裡面只添加醬油和醋等作料。我覺得妻子的這種做法,蒜液過於濃稠,吃起來辣味衝,遠不如我的蒜液稀薄、辣味適中。
其實呀,在日常生活的不少方面,我都還帶有母親的影子呢!比如和麵吧,一般都是邊添水邊用手輕輕地攪拌;而我呢,剛開始時並不是用手攪拌,而是用擀麵杖,待和得差不多時,才接著用手。每每和麵,妻子都會在一旁笑著注視我的一舉一動,我明白,她這是好奇我的和麵方式。
有時,我也用妻子的做法和麵,可總不大習慣,感覺彆扭,動作生疏,遠不如用擀麵杖那麼順手。當然,和麵的方法不一而足,但習慣成自然,我總感覺母親的做法最好。
父親雖已年逾古稀,但性格幾無變化,骨子裡仍透著滿滿的和善、厚道、誠實和孝順。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而今我也早至不惑,雖無雄才大略,口拙舌也笨,腿腳也不麻利,但我慶幸有個好父親,更慶幸我繼承了父親的這些優點。
父親在我小的時候,經常講述古代人物的故事,諸如孝敬父母、尊重兄長、對朋友講信用等。等到我懂事了,父親時常帶我去奶奶家。只要一去到奶奶家,父親就不會閒下來,不是收拾收拾這個地方,就是擦拭擦拭那個地方,要不就和爺爺、奶奶聊會兒天,或者幫著做飯。我看在眼裡,記在心間。
而今,幾乎每周吧,我必定會回趟老家,實在抽不開身,也會打個電話告知一聲,順便問問父母的近況。要是那周不回去的話,我的那個心呀,就像乾枯的薄荷,葉子蔫蔫的,萎靡不振。
與朋友交往,我始終堅守誠信。這是父親多年對我「洗腦」的成果,父親如此,我也雷打不動地堅持。朋友秀月曾在酒酣耳熱之際,鄭重其事地對我說:「你這個朋友,我這輩子是交定了,不為別的,只因你這個人很實在,為人厚道,值得我相信。」
我不習慣撒謊、欺騙,更不願意如此。因為,我骨子裡不是這樣的人;更因為,我有一個好父親。換而言之,我這個「影子」好,都是因為父親的身正。
我想,每一個子女,在日常生活裡、在待人處世時,都會或多或少地帶著一些父母的「影子」。陽光下,這些筆直的「影子」,將會影響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引導他們一步步向前,將好習慣和好品行,代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