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宜

跟在你的背後數星星
冬夜裡我們拾級而上穿過桂花步道
是因為黑暗嗎還是沉默？
這夜經過特別香
跟在你的背後悄悄回頭望
一顆星星掉進了冷泉
另一顆睡入蘇澳小鎮的夢鄉
往前走還有更多
在山的後面、樹的後面
隱隱約約，這邊笑著那邊眨著
我猜想它們說些了什麼
一顆、兩顆，就像
明天的眼睛，後天的眼睛
一下子在港灣一下子在海邊
風冷了，你在觀景台設立腳架
催促我快拍下夜景吧天就要亮了
燈光漁火遠遠點綴山邊海角
照亮太平洋裙襬滾邊的浪花
按下快門線，長曝二十秒
湛藍的色溫中我喜歡看著船隻
靜靜停泊在港口的樣子
這樣一張已經足夠
你指向遠方說
那是北方澳、蘇澳港、南方澳
再過去就是新建的蘇花改
我一一望去，這些那些都很美
但是天就要亮了我想說可不可以
在這黑夜融入白晝的時刻
在這事物漸漸清晰的時刻
在最後一顆星星消失以前
可不可以，先給我一個吻？
明天的眼睛，後天的眼睛
笑著眨著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