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讚生命的鬥士》為夢前行 你我並無不同

施沛琳 |2007.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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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的眼,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你是我的眼,帶我穿越擁擠的人潮;你是我的眼,帶我閱讀浩瀚的書海;因為你是我的眼,讓我看見這世界就在我眼前……」 

「阿嬤您今嘛過得好嗎,甘有人在將你照顧,希望後世人,阮還ㄟ當來給你疼,做你永遠的孫兒,再叫您一聲,阿嬤。」

「你是我的眼」、「阿嬤的話」…視障歌手蕭煌奇時而高亢時而低迴的歌聲繚繞,年事已高的名作家柏陽先生在總統府牽著蕭煌奇的手激動不已……他感人而出色的歌聲受到高度注目,全國甚至是全世界同步聽到了這個優秀的歌手用最真的情感唱出來的歌。

從國語歌壇跨到閩南語歌壇,蕭煌奇是第一位獲十大傑出青年、入圍金曲獎的視障歌手,但他曾深陷失明的痛苦,也在絕望的深淵中看不到未來,但在追夢的路上,他堅持「為夢前行,你我並無不同」的信念,勇敢前行,義無反顧。

蕭煌奇出生時因先天性白內障而全盲;四歲動了眼部手術後成為弱視;高一時因用眼過度又永遠失去了視力。他再度完全看不見,是十五歲就讀啟明學校高一時。

對正值青春年華在前的男生,發生這種生命中難以承受的事實,心情的低盪是難以言喻的。蕭煌奇記得,那時還是弱視的他正與同學打籃球,忽然間,變化就發生了,「在我眼中,本來比較大的籃球忽然變小了。不,簡直變成一個小點而已,我根本抓不住它的準確位置;本來明亮的環境也忽然變得昏暗起來,好像一下子就從陽光燦爛的下午,過渡到近晚的黃昏。」

到現在蕭煌奇還記得,當他完全看不見的那一刻,就像是用刀子刻在木板上那麼深刻。天生的盲人,多半個性比較樂觀,似乎從很早以前,就決定對命運的殘酷報以瀟灑的微笑。但走在生命途中,因意外、病變等因素,而由光明的世界跌落黑暗的盲人,對命運的撥弄,卻往往報以憤怒、哀傷、惶恐、自憐等情緒,這兩種心情蕭煌奇都經歷過。

「當這些情緒漲滿到頂點時,我便爬上學校的頂樓,就著狂風大聲的咆哮,或用力地彈著吉他,企圖將所有的憤怒及憂傷宣洩出來;平靜下來後,常常發覺自己聲音早已啞了,而臉頰一片冰涼。」

蕭煌奇開朗的笑說,狂亂的心情沈澱後,他體會到自己正站在一個重大轉折的人生關卡,努力凝視著不同出口的盡頭,雖然看不見,但他必須做出正確的抉擇。「我所能做的,就是盡快忘掉所有的痛苦與自憐自傷,找到一個可以站起來的立足點。」

幸而有母親與姐姐等家人陪伴,引領他度過生命低潮,同時在萬念俱灰時,他選擇了音樂,音樂的滋潤,帶給他新生的力量。已在流行音樂界嶄露頭角的蕭煌奇說,他本來就喜愛的音樂,在那段全盲的日子,音樂給了他很深刻的影響,使他無悔地走上「音樂」這條不歸路。

他聚集了熱愛音樂的視障人士組成國內少見的視障搖滾樂團「全方位樂團」,「雖然在這些過程中,我們吃盡苦頭,卻一直堅持下去,從未放棄對音樂的熱愛與執著。我知道,這就是我要走下去的路。」他堅定地說。

現階段的蕭煌奇,已全然悠遊在音樂國度中。提到這個他所愛的園地,他透露自己習慣在早晨創作。「每當心中自然浮現旋律時,我會趕緊將紀錄的工具,一台錄音機、一把吉他、一台打字機——拿出來,彈彈唱唱。」

他寫的是「生活音樂」,將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或周遭朋友告訴他的一些心情故事、甚至是從電視或書上得到的一些感受,寫成詞、譜成曲,用簡單的文字及容易哼唱的旋律引起大眾的共鳴,直達人心,讀來,像小品散文般閒適,聽來,讓五臟六腑都舒服。

雖然全盲,蕭煌奇每次都跟朋友說,「眼睛雖然可以看清許多事,但有更多事情,只用眼睛去看,是絕對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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