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融思
下午大家合叫珍珠奶茶犒賞自己一下。拿到手後我三下兩下的就喝個精光,去丟垃圾時,遇到月枝姐,她看了看我的紙杯問:「妳都喝完啦?」我點點頭笑著說:「yes」。月枝姐搖搖頭說:「我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珍珠硬得像皮球不說,奶茶就一個『甜』字,一點奶味兒也沒有。真佩服妳的『憨嘴』。」說完轉頭離開,可「憨嘴」兩個字讓我啞然失笑。
小時候我們家境小康,爸媽沒讓獨生女的我餓過肚子。可是,從小只要到我手上的東西,我一定全部吃完。有人說我「撿食」,更多人說我「憨嘴」。
記得母親剛辭世時,父親還沒退休。當時我們父女倆都不善廚藝。偏偏父親總是父愛噴發堅持親自煮飯給我吃。其實,父親也只會煮麵其他都不會。我們最常吃的就是他的沙茶辣椒醬麵,那是比陽春麵更陽春的乾拌麵。父親都是白麵條煮熟後,只在碗裡各加上一大匙的沙茶醬和辣椒醬,再和一點煮麵的湯,沒有加蔥花、青菜,也沒醬油,就這麼拌一拌,父女倆就可以吃得碗底朝天。
那時的父親並非買不起配料,而是他向來在母親忙碌的時候,就是這麼煮麵餵飽他的前世情人的,而母親突然離開人世的初始,還不會做飯的我,也就這麼「憨嘴」的連續吃了好一陣子。
現在早已嫁做人婦掌管一家三餐,我不挑食的憨嘴依然沒變。有時候一個人在家時,還會拌一碗沙茶辣椒醬麵,來回味有父親罩著、寵著、愛著的青春歲月。這分單純思念父親的心,無關乎「憨嘴」或「撿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