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鍾玲芸

每當六月鳳凰花開時，社群網頁就被一堆幼稚園畢業活動的照片洗版，孩子人生中的第一個畢業典禮，父母自是既感動又感慨。也讓我想起小時候，雖然沒念過幼稚園，卻有比幼稚園更難忘的「學前教育」經驗。

六○年代的鄉下，因為沒有完善的幼稚園，加上我搭娃娃車會暈車，於是在國小教書的媽媽，索性在學齡前一年幫我安插了一個「旁聽生」的位子，讓我先跟著學長姐們一起上課。一方面，可以讓每天無所事事的我提前適應團體生活，另一方面，也可以先學著認識些國字，可謂一舉兩得。

為了徹底融入學校生活，媽媽還特地為我購買了新制服。就這樣，我每天跟著哥哥、姐姐一起上學，快快樂樂地當起了「偽小一生」。隔年，我成了正式的小一生，也許是早念了一年，比別人多認了幾個字，成績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

不料，有一天某個同學跑來跟我說：「我姐姐說，妳去年就念過一年級了，跟她同班。你是不是被留級了？」頓時宛如晴天霹靂，小小年紀的我無從辯白，就這樣莫名其妙從一個模範生，瞬間變成了同學眼中的「留級生」。

大人也萬萬料想不到，原以為是最好的安排，竟成了我幼小心靈中最深的一道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