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遠炫

崔浩與高允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燾時期的著名漢臣，崔浩為太武帝制定了滅佛的決策，讓太武帝成為佛教發展歷史上的「三武之禍」的第一位。

佛教從東漢傳入中國之後，在南北朝迅速發展，因為這個時代正逢亂世，佛教適時安慰民心，上至朝廷下至百姓，都虔誠信仰佛教。太武帝原本也跟北魏官員與民眾一樣尊崇佛教，但對外戰爭需要糧餉與金錢，為了增加國家財富與兵源，崔浩便把腦筋動在僧侶寺廟上，同時也趁機提升道教的信仰。

太武帝聽從他的建議把原本「禁佛」的命令擴大為「滅佛」，做出燒毀佛像、圖案與殺害出家人的可怕行為；後來的北周武帝與唐武宗也曾因類似原因滅佛，史稱「三武之禍」。直到文成帝拓跋濬在位時，才又恢復佛教，甚至在雲岡石窟興建大型佛像。

這個「滅佛」事件其實引起北魏貴族之間的反彈，但正受太武帝寵信的崔浩卻不知自己逐步陷入困境；他的好友道教領袖寇謙之，還特別規勸崔浩不要把事情做絕了。

太武帝完成北方統一後，志得意滿，便想要修國史，光大北魏。他命令最信任的司徒崔浩進行，而且還要「務尚實錄」，是什麼就說什麼。崔浩把皇帝的場面話當真，找來了編輯團隊，開始修史。

修國史是拓跋鮮卑的大事，他們從來沒有屬於自己的正式歷史，崔浩很認真修撰歷史《國紀》，還聽從建議，把這些內容刻在石碑上，讓看得懂字的人都可以閱讀。這個碑林就位在北魏首都平城郊區，本來應該是一場盛事，但最後卻變成禍事，因為崔浩的《國記》內容寫得太真了，連皇家內部勾心鬥角，彼此殘殺都記錄下來，讓鮮卑貴族臉上無光，認為崔浩藉歷史侮辱鮮卑先祖，不可饒恕。

太武帝也沒想到崔浩會真的根據「實錄」認真書寫北魏歷史，該發楊的善念沒看到，該隱藏的罪惡卻寫了一籮筐。氣憤的太武帝最後以「暴揚國惡」的罪狀處死崔浩，而與崔浩有姻親關係的北方漢人世族，也遭到太武帝無情清洗。

從此以後，修撰國史的官員，只要想到崔浩的下場，就再也沒有幾個人有膽量忠實書寫歷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