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致毅

搭乘東西線，從日本橋一路西行，抵達中野下車。看來今天的雨是不會輕易結束了，天色陰暗又溼冷，只好撐著小傘隨意閒逛。

在雨天，日本巷弄特別容易展現風情。走進巷弄裡，有許多林立的居酒屋、餐廳和小飯館，老闆在藍色門簾內忙進忙出。小巧的木製店面外，擺放著本日菜單介紹，燃起的鵝黃色燈光在雨中感覺特別溫暖。串燒的香氣已經啪啦啪啦的細細傳出，有著師傅手溫的壽司，各樣精緻的日本料理，在雨中展現它們的高貴不凡。

小傘撐不住溼冷和雨水，走了一會，我又躲進列車中，沿著地表突突東行，溫暖的電車熱呼呼的祛除了寒意。一條又一條的雨水寄生在透明車窗上，緩緩滑動著身軀。

穿越東京的時間，剛好適合休息放空。窗外的天色一站一站的刷上不同的靛藍，也許這樣的天色幽藍，適合想起那些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影子。

列車穿過日本橋，然後是茅場町門前仲町葛西行德原木中山，夜色夜雨夾著晚風，在每一站開關門間滲透無言的訊息，直至西船橋。下了車，大雨依舊不停歇，車站對面有一家大超市，塑膠棚遮擋著雨水，室外擺放著許多商品，新鮮的水果以誘人的姿態誘惑著行人。進去踅一了趟，買了一些食物和一串香蕉，也許香蕉是最適合旅行者的一種水果。

今天慵懶的在雨中穿梭擺盪，除了寒冷之外，只剩下行走間尚可思考的腦袋。時間就像現在一站站，一程又一程的流逝。古人何其多智，當我們努力的思考琢磨各種形容及各種修飾，也許用到濫透的形容字句是那麼樣的純粹。逝者如斯焉，光陰真如流水，或冰或暖，徐徐緩緩，間或洶湧澎拜，靜靜的流去或呼嘯疾駛而過。我們慢慢來到曾經所謂未來的現在，那樣惶恐的現在，什麼時候可以無憂無懼的面對自己，面對過去面對未知面對恐懼。

後來，你們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轉過身來，我已在千里之外，隔著回憶的茫茫大海不知航向，在那麼多歲月都過去了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