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米炸彈客」案宣判,楊儒門跟「惡龍」張錫銘一樣,他們未傷及無辜,未對一般人產生威脅,反予人「替天行道」的正義使者觀感,因此落網前沒有人渴望其被逮捕,落網後亦沒有人希望其被判刑,如今楊儒門被判重刑,相對於他挑戰當局的勇氣,懦弱的司法該自慚形穢。
為何楊儒門做出公共危險行為,會有那麼多團體、個人為其奔走求情,希望司法網開一面?因為他是替長期處於弱勢的農民爭權益,就像前陣子要犯張錫銘被比擬成廖添丁般,為何人民會把犯罪者英雄化、犯罪行為合理化,且已成社會常態?
當主政者有道,任何犯罪行為都會受到譴責唾棄,當主政者無道,不公不義的施政層出不窮,手無寸鐵人民又奈何不了擁權自重的無能政府,一股無力感使民怨日積月累,逐漸將對政府不滿的怨懟情緒,轉化成反社會心,社會愈亂重大案件愈多,人民心裡愈有快感,因此愈讓政府頭痛傷腦筋的人物,不管正面負面,都受到崇拜尊仰。
在兩位蔣總統時代,撇開政治犯,沒人會把罪犯當英雄,但此後民眾心目中的「義賊」似乎特別多,原因即在當政者無道,平民百姓面對麻木不仁的「紂王無道」,在莫可奈何下就藉之宣洩情緒。要犯張錫銘與抗日民族英雄廖添丁不可相提並論,一打家劫舍、一劫富濟貧,唯一雷同處是他倆都跑給警察追不到,把警方耍的團團轉;廖添丁神出鬼沒,教大批日本警察老圍捕撲空,張錫銘神龍見首不見尾,讓台灣警察追緝總是慢半拍。廣播名嘴吳樂天將廖添丁「兔脫術」說得像神,計程車司機及作姦犯科受警察「迫害」族群,因「心理滿足感」作用乃百聽不厭,廖添丁傳奇故事電台已說了二、三十年猶無法完結篇,蓋吳樂天知道弱勢族心理,抓準了聽眾胃口。
有位加油站小主管,每次有升官機會皆因站長評語不佳中箭落馬,他恨得癢癢卻敢怒不敢言,適該站長參選工會代表抽中14號,報復心作祟,他便利用深夜寫了一百多張「死死好」〈14號諧音〉宣傳單,天亮前又迅予銷毀,竟也覺得大仇已報自得其樂。
今天台灣社會正也普遍存在這種「轉嫁式報復」心理病態,主政者豈能不重視、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