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和君

在昂蓋出生的都蘭部落中，有一位巴奈爺爺，他非常擅長一項傳統工藝──用樹皮製作衣服，經過巴奈爺爺的家外頭，常常都會庭院裡傳來「咚咚咚」用槌子敲打樹皮的聲音。

昂蓋很好奇，巴奈爺爺竟然可以將一棵樹木變成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有時還可以做出帽子，然後聽巴奈爺爺笑笑的說：「很漂亮吧！這是我們祖先傳下來的天然品牌喔！」

巴奈爺爺還有另外一項被大家津津樂道的長處：他年輕時是一位飛毛腿，跑起來奇快無比，和其他部落的人比賽從不曾輸過，聽說連縣運動會的冠軍也不見得比他快。

一天下午，昂蓋坐在巴奈爺爺家中的院子，看著他用槌子「咚咚咚」的敲打樹皮；昂蓋好奇之下，問道：「巴奈爺爺，您教我跑步好嗎？」

「跑步？」巴奈爺爺抬起頭來，瞇著眼睛看著昂蓋。「從來都只有人請我教他們怎麼做祖先的樹皮衣，只有小昂蓋你要我教跑步……」

「巴奈爺爺，聽說您是個飛毛腿，您教我跑步嘛，您跑一次給我看好不好？」

「我年紀這麼大了，哪裡還跑得動？哈哈哈哈哈……」巴奈爺爺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笑著對昂蓋說：「我也不是天生就很會跑步，是小時候，小黑矮人教我的。」

「小黑矮人？」昂蓋瞪大眼睛，看著微笑不已的巴奈爺爺。「那是什麼啊？」

「真有趣，大家都問我手上的事（樹皮衣），第一次有年輕人問我腳下的事（跑步）。」巴奈爺爺放下手中的槌子，回答眼前睜大眼睛的昂蓋。

「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從海邊上岸，住在都蘭以來，這兒已經有人居住了。他們長得矮矮的，大概跟你小昂蓋差不多高；皮膚很黑，黑到被太陽照到會發亮，我們叫他們做『嘎啦底賽』（Kaladesai）。」

「巴奈爺爺，他們跟白雪公主裡的七個小矮人一樣嗎？」昂蓋歪著腦袋說，正想著這個小黑矮人和學校圖書館裡童話書上的小矮人有什麼分別。

「外國人的童話故事怎麼說，我不知道，但是嘎啦底賽卻是我們這一輩的老人家們都知道的喔！因為，我們常常跟他們打架，還常常跟他們賽跑。

「以前我們到田裡去工作時，中午就在田邊躺著打盹休息；每到這時，常常會突然跑出四、五個小黑矮人，跳到你身上吵鬧、逗弄，就是不要讓你好好休息，非常調皮。於是，我們就常常在田邊跟他們打起架來。」巴奈爺爺邊笑邊揮舞手勢的說著。

昂蓋在一旁聽得不可思議，插話問：「巴奈爺爺，小黑矮人他們是誰呀？從哪裡來的呢？」

「不知道呢，他們比我們的祖先還早來到這裡，是跟我們不一樣的種族。而且，他們每次出現一定都是四、五個人以上，成群結隊，不然，他們怎麼打得過高大的我們呢？」（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