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與文醜是袁紹手下兩員大將,可惜死於官渡之戰前。
漢獻帝初平元年(西元一九○年),袁紹被推為討伐董卓的盟
主,與各據一方的軍閥正準備聯合作戰,但軍閥間各懷鬼胎,又互有征戰。袁紹首先就併吞了冀州,並擁有青州、幽州、并州,短短數年間成為雄據北方最大的軍閥。
建安五年(西元二○○年),袁紹欲擴大領土,跨越黃河界,先派大將顏良進軍白馬(河南滑縣東),攻打曹營。那時劉備在徐州正為曹操所敗,與關羽、張飛失散,只好北投袁紹。按《三國演義》的說法,顏良在白馬所向無敵,先斬了呂布手下兩員大將宋憲、魏續,後又敗了曹軍大將徐晃,曹操無奈,只好請出暫來歸順的關羽。關羽為謝曹操厚待,提著青龍刀,上了赤兔馬,直奔顏良營,見了將軍旗,手起刀落,瞬間斬顏良於馬下。(二十五回)
其實當初袁紹派顏良至白馬時,謀士沮授曾警告說:顏良雖驍勇,但個性偏狹,不適合一人帶兵作戰!可惜袁紹未聽,先毀了一員大將。不過細究《三國志‧袁紹傳》,雖不易看出顏良的偏狹與白馬之敗有何關聯,但曹操以「聲東擊西」之計解了白馬之圍,確實是技高一籌。那時曹操部隊引兵渡河,裝出明攻袁紹主力的姿態,暗中卻派軍增援白馬。等顏良發覺,張遼、關羽的先鋒部隊已逼近,倉促應戰的結果可想而知。
只能說白馬之戰,袁軍首先敗在曹操的奇謀,其次是袁紹的剛愎(不聽諫言),而顏良的偏狹是否有誤判之嫌,或許得請教方家了。
當然如果袁紹受此教訓,能知所改進還好,偏偏當沮授二度進言,建議採持久戰(袁軍勢大,曹軍勢弱),袁紹居然不聽,反派出劉備、文醜,加速出擊,再奔曹營。
在《三國演義》中,羅貫中為此還加了一段「文醜嫌劉備為屢敗之將,於軍不利,不願與他同行」的插曲。後來劉備雖然墊後,但文醜一馬當先的結果是:驕兵必敗。不過按正史,袁軍第二次之敗是敗在曹操祭出「以逸待勞」之計,先以錙重糧食誘引袁軍在延津(河南新鄉東南)一路撿拾,俟行軍隊伍大亂後,曹軍趁勢出擊,袁軍只有挨打的分,文醜就是這樣死於亂軍之中。
這是官渡之戰前夕,曹軍贏得漂亮的兩次戰役,但卻是袁紹集團潰敗的前奏。顏良、文醜之死,不僅讓人感慨一代河北名將如此陣亡之不值,並以此推知袁紹性格所做決策的誤導有多深。
看陳壽《三國志》對袁紹的評價:「紹外寬雅,有局度,憂喜不形於色,而內多忌害。」在初期打天下時,這樣的優點確實吸引不少人才,像荀彧、郭嘉的投靠。但時間久了,他的「內多忌害」就成了用人之疑。果然荀彧早於初平二年(西元一九一年)就離開了他,主因是袁紹無法成大事,後來他還把郭嘉也帶進曹營。因此從白馬之戰袁紹不聽謀士沮授的建議,到官渡之戰敗後殺掉另一謀士田豐(曾勸他不要南征),都是猜忌性格的使然。
再看另一謀士許攸在官渡之戰前夕建議分兵進攻空虛的許昌,牽制曹操的後方,袁紹不聽,許攸看情形不對,只好也投了曹營;而另一大將張郃因勸袁紹派重兵護糧,結果遭譖,不得已也臨陣脫逃(後成為曹操大將)。
這些人才的流失,不僅反映了袁紹性格中最大的敗筆││用而疑之,也削弱了袁紹集團在官渡之戰前所具有的優勢。袁紹後來很快死於建安七年,也就是官渡之敗後兩年,其一生的成敗就是性格決定一切的最佳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