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約瑟夫.弗洛雷斯海灘等待日落。圖/余孟書
文/余孟書
即使生活在四面環海的福爾摩沙,卻極少沿著海灘步行。
也許因為這樣,所以每當順著海風行走時,撲面而來的鹹味顯得格外濃烈。從關島南部返北之後,烽火狼煙的歷史傷痕似乎也離塵遠去。天色尚早,日未落,最適合漫步。
不像早上坐在休旅車內觀覽原始部屋和戰爭遺址那樣,窗外風景總是匆匆遠離,走路更能確認旅行的氣味。
在看見弧形標牌上面寫著「約瑟夫.弗洛雷斯海灘公園」之前,海洋早已存在。這是沒有嘉年華會的黃昏,氣溫涼爽舒適,日光還在。遠方海面有幾艘獨木舟,船上約莫五、六個人,他們朝著我所無法指稱的方向前進。沙灘上的棕櫚樹張著葉片鋪陳出明信片般畫面,等待日落。
穿著比基尼的小女孩坐在沙灘上,以紅白相間條紋和藍底小星星旗幟滿版輸出的服飾圖案沾了些許沙粒,貝殼散在周圍。遠處海浪不停跳躍,鷗鳥鳴叫了幾聲,這是沒有喧嘩的安靜。
我繼續沿著沙灘行走,無論是前來沐浴陽光的青年男女、裝扮輕便的在地居民,或者僅是隨意步行的旅者,都像是照片裡偶然接通電力得以走動的物件,風吹過來,世界也動了起來。
海上奮力划槳的人們,在落日餘暉下忽然化成黑色剪影,隨著浪潮而起伏波動,他們的臉上或許映照著自己無法看見的霞光。
天色漸暗,我在和台灣時差兩個鐘頭的弗洛雷斯海灘行走,猶如走在四面環海的故鄉島嶼。提早等待,日落依然。風吹著,我也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