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作家姜捷,寫了一首深知我心的歌,再配上她弟弟姜震神父的曲,頗有聖歌餘韻,恰似故舊相逢,暢敘衷腸。
透過歌唱家鄒孝芳的詮釋,把原作者的情懷,表達得淋漓盡致。
又承姜捷親自到我病床邊低哼,隆情盛意,羞愧難當。
她的歌詞是這樣寫的:
我知道你在受苦,你的苦我很清楚,你忍著不訴,我忍著不哭 ,默默地熬這段路。
我知道你在受苦,我只能為你守護,願緊緊相擁 ,給愛的溫度,就算是預支幸福。
你相信人應該如臘燭,心點燃,身燒盡,才能造福,每一種滋味,都不辜負,受苦也是一種豐富。
天知道你在受苦,這些苦必有用處,祂與你同住,祂總在垂顧,會為你開一扇窗戶。
在病房為我服務的護士,正巧看到、也聽到這一場景,她說她想哭。我卻像掉入沉思的深淵,猶如教室裡的學生,擦掉黑板上的字跡,等待下一堂課的開始。
回顧我這輩子,正如古人所說:「雖無刎頸交,卻有忘磯友。」那些平日交往淡如水的朋友,到我正好需要時,他們就會及時出現,成了我的貴人。
病倒後,發覺跟我素未謀面的朋友,也很巧合的有靈犀相通之見,這些都給予我莫大的鼓勵。
我覺得自己很幸福,怎麼能說病苦,自作是因,自受是果,誰也幫不上忙,只要一個人承受就夠了,何必讓一路人都沾上苦味。
以往,當時我還能笑,就把所有的意思表示,都放在笑上:感謝時笑;不舒服時笑;受人指責時也笑;遇到其他的人,在我面前有不同意見時,只好也笑。因此還招致幸災樂禍,陰險奸詐的封號,我還是笑。口不能言的我只有默然,不能解說。
不過,感謝上天安排,賜我修「忍」,也修「忍辱」的機緣。
如今我不能笑了,可是有人仍然說我的不笑,還是在笑。
我不能講病苦,在我週遭的人們,因為我的病,所受的苦更苦,是我牽絆,是我拖累,是我攪亂了大家的生活。
一張病床,就是我存活的天地,一動一靜都需人幫助,我只有感恩,不能說苦。
學佛後,領會到心能轉境,我心只要不以苦為苦,煩惱即可逐步解決。
人的生命由兩大部分組成,「身」有苦有樂,「心」有喜有憂。若依佛家的不二說,即:苦中有樂,樂中有苦,喜中有憂,憂中有喜。這都是以「相」來說,如就「性」來說,都是空,所以也可以說:不苦不樂,不喜不憂。
感謝好友姜捷的點化,受苦也是一種豐富,能為人打開一扇窗戶。
(劉學慧/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