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當你發現,平日健步如飛的雙腿只能仰賴冰冷的輪椅才能行動時,你,會一如往常地繼續向人生目標邁進嗎?
「來看看健康又安全的手工皂!」踏進學校樂齡中心為高齡學員舉辦的才藝發表會場,長長的通道上擺滿學員成品,親切的招呼聲引人駐足,淡淡的香氣散發蘭花般的芬芳,忍不住伸手撫摸繽紛的手工皂。
「那是山茶花皂……」一長串製造過程的解說,如輕風般飄進耳裡,彷彿喜悅的心情被放進香皂裡搓揉。縱使客人捧起撫摸、鼻頭湊近輕聞,她依舊洋溢著笑容,疊聲招呼。琳琅滿目的作品,五顏六色繽紛如綻放的花朵,吸引一波波人潮,圍觀的人群也關不住她散發出的熱情與喜悅。
「謝謝喔!下次再來!」離去的身影被她輕快的感謝聲推送出門。這是我第一次和輪椅上的她見面,身障,卻阻礙不了為生活奮戰的精神。
「我叫宥慧……」再次見面,是在學校的樂齡中心所舉辦的「學生世代與長者共餐」會場上,穿梭會場的身影在輪椅推動下更顯靈活。親切招呼聲喚起我跟她初見面的場景,只是,這時環繞四周的是一鍋檸檬香茅雞的芳香氣息,一道道精緻的菜餚,讓高齡者和孫子般年紀的學生享受「共餐」的天倫樂。
撥開漂浮的檸檬葉片,舀上一口,熬得入味的青檸汁液,頓時讓舌下津液汩汩湧現,緩緩流進胃裡的微辣湯汁,如在寒冬中的一股暖流,讓人精神為之舒緩!
「這是我昨晚熬夜燉煮的,」熠熠的眼神中,閃爍著熱情:「不要客氣,多吃點!」話未說完,伸出手來又幫你盛上一碗熱湯,翻騰的蒸汽中,來不及說出感謝,熱情的身影早已隨著輪椅穿梭在老人小孩中四處招呼去了。
輪椅,限制不住她對人群的熱忱。
離去時,回頭看著輪椅上熱情的身影,背脊挺直意氣昂揚。心想,輪椅上的人生一樣可以由自己決定,活出「山茶花皂」的芬芳,或是「檸檬香茅」的香甜。
坐在輪椅上的她,已看不出身體的殘缺,只聞得到源源不絕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