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子愷.護生畫集】探牢
文/林少雯
有人取黃鶯雛,養於竹籠中。其雌雄接翼,曉夜哀鳴於籠外。則更來捕之。人或在前略無所畏。積數日不放出籠,其雌雄繚繞飛鳴,無從而入,一投火中,一觸籠而死,剖腹視之其腸寸斷。
──《虞初新志》.朱幼蘭書寫
「探牢」,一般指的都是有人因犯罪定讞被關進監牢裡,他的親朋好友去探望稱之為探牢。但是,這則漫畫中所選的「探牢」故事,寫的不是人,而是一個鳥類──黃鶯家庭的悲慘故事。
從前有一個人,他從黃鶯的窩巢裡,捉走了一隻剛孵化不久的小黃鶯,買了一個竹鳥籠,將小黃鶯放進鳥籠中,提回家養了起來。每日賞玩,聽鶯啼,自己開心著。
但是,失去小寶寶的黃鶯夫妻,可急壞了。想想,要是人類的小心肝寶貝無緣無故被搶走了,父母不急瘋了嗎!
於是,失去心肝寶貝的黃鶯夫妻,日日夜夜不停地飛到關小黃鶯的鳥籠旁,去探望自己心愛的孩子。見到自己的孩子被關住,好像關在監牢中一般,黃鶯夫妻心裡多傷痛,多不忍啊!三隻黃鶯,鳥家庭的成員,兩隻在籠外呼喊:「我可憐的兒啊!」一隻在籠裡哭叫著:「爸爸、媽媽快救我出去!」真讓人傷感!
這一對黃鶯夫妻不死心,一直在竹籠外徘徊飛翔,怎麼也不肯離去,有人靠近了也不怕。持續了好幾天,那捉小鳥的人還是不肯將鳥寶寶還給黃鶯夫妻。那一對黃鶯,不斷哀鳴著並繞著籠子飛,想鑽進竹籠裡,卻無從而入,只能乾著急。
悲傷過度,已經絕望的黃鶯夫妻,最後雙雙自盡而死。一隻投入火中,被火燒死了;一隻用力猛撞竹籠,頭破血流而死。
人們竟然還將那為子女抗議而犧牲性命的黃鶯夫妻的屍體加以解剖,結果發現黃鶯夫妻真的悲傷痛絕而至肝腸寸斷。
黃鶯是多可愛的小動物啊!牠們可是森林中美麗的小精靈,有了牠們,我們的世界變得多美麗啊!為何有人會開這種喪盡天良虐待動物的玩笑而自愉呢?太不可思議了!這種人應該被關進牢裡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