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東屏（東南亞問題專家）

近日來，印尼的大規模示威活動相當頻繁，民眾動輒走上街頭，造成社會動盪不安。對此，印尼總統佐科威表示，他對近來發生的大規模示威等一系列事件，有些憂心，他認為這個現象，顯示印尼的民主似乎已經「走過頭」，開始朝極端民粹主義的方向發展。為此，他已指示執法部門，加強取締違反印尼建國五大原則的團體。

印尼建國五原則，是首任總統蘇卡諾於一九四五年六月所提出，具體內容包括：一、信仰最高真主（宗教信仰）。二、正義和文明的人道主義（社會正義）。三、印尼的團結統一（民族主義）。四、代議制的民主（民主主義）。五、為全體印尼人民實現社會正義（民生主義）。

建國五原則可說是印尼的定海神針，任何政黨的成立，必須要符合建國五原則，建國五原則也是印尼憲法的基本精神。

佐科威是在西爪哇省茂物出席「民心黨」中央理事會就職典禮時說，過去幾個月，有幾個組織一直在煽動種族、宗教和社會階級等敏感議題，這些極端主義者正試圖把部族、宗教和種族主義政治化。

佐科威援引民心黨總主席烏斯曼的聲明說，如果任由散播仇恨、誹謗、虛假新聞、互相謾罵與互相褻瀆等事件發展下去，印尼將會四分五裂。

佐科威總統所面臨的並非孤立案例，民粹主義之風，在過去十年以來，已在世界各地愈吹愈旺，連世界民主的老大哥美國亦不能免。鬥志堅強、口無遮攔的地產大亨川普當選美國總統，即是一例。

川普就是位極為善用並鼓動民粹的人，現下的美國，可能是建國兩百多年以來，最為分裂的時刻，而作為最高行政領導，川普不但不像佐科威那樣反思，反而大馬金刀親自上陣，甚至奧斯卡金像獎發生技術上錯誤，而頒錯獎項，他也能硬拗成是因為奧斯卡主辦單位太過政治化，企圖貶抑對他不太友善的美國影藝界。

另一個例子就是菲律賓總統杜特蒂。他在去年五月異軍突起當選總統，就是利用菲律賓本身治安欠佳、毒販橫行的事實，強調自己打擊罪犯的能力而獲得百姓的認可。

杜特蒂去年六月底上任之後，雷厲風行進行掃毒，所採取的是有違反人權疑慮的法外施刑，八個月以來，已有至少七千人被殺，真正死在警方行動槍下的，還不及一半。

一個月前，由於發生了劣警以掃毒為名，綁架殺害韓裔人士又勒贖的案件，極為尷尬的杜特蒂政府，才下令警方暫停行動。但這幾天，菲國政府又放出風聲，指稱警隊停止行動後，街頭販毒又死灰復燃，顯然就是為再恢復行動鋪路。

這些，都是政治人物利用民粹的例子。

雖然政客為達到政治目的，而利用各種藉口鼓動民粹，這筆賬或許不能算在民主的頭上，但民粹在「民主」的環境下，特別容易鼓動，恐怕也是不爭的事實。

佐科威指出，阻止極端民粹主義的關鍵是強化法治，政府要嚴厲打擊濫用民主的行為。佐科威的說法，切中問題的癥結。

民粹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會造成是非不明，進而使公權力退讓，甚至失效。很多民粹盛行的國家，都見得到這種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