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夢陽

最近與雙親上菜市場買菜，突然看到很久不見的熟人，是原本住在對面的鄰居大叔。他幾年前因賭債跑路，房子被債主賣掉，人也消聲匿跡。

沒想到，多年後居然看到他出現在菜市場裡叫賣，賣的是油麵，生意好到大排長龍。我與雙親也排入隊伍中，輪到我們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突然一愣，叫了雙親跟我的名字。沒想到他還認得出我們，不像本來以為的場面會很尷尬。

他請夥計顧攤子，把我們帶到旁邊聊天。雙親問他近況如何，他說還不錯，多年前的債務也已還清。說到債務時，他忍不住落淚，因為好賭，讓他妻離子散，搞得家破人亡。他原本對人生感到絕望，沒想到因緣際會認識賣麵的老師傅肯收留他當學徒，在老師傅的鼓勵下，他也振作起來，學得工夫，自己出來擺攤。

看著他堅定的神情與言語，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也不擔心會被鄉里間拿來當作負面教材，因為盡管他什麼都沒有了，還是可以找到機會振作，靠自己的本事還債，也讓自己過得好，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簡單說，就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回程時，雙親用這句許久未曾聽見的話作結，還相約下次吃完麵要再來跟他買。期待他有一天能重返鄉里，回到屬於他的歸處，不管過去如何匪類，現在都可以腳踏實地做人，抬頭挺胸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