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與圖／白石莊主人

朋友邀我們去吃客家菜，這餐廳有著大大的窗，前方有園，後方是一片削得大約接近七十度的陟坡。我一面享用美食一面欣賞山壁上割短了的各種雜草，忽覺眼睛一亮，草和泥土之間的一個凹陷處有一小團東西，竟是一隻小母雞。

小母雞窩在泥壁上一動也不動，顯然這兒是牠選定的產房兼育嬰室，牠將在這兒靜靜抱蛋達二十一天之久。二十一個晨昏日夜交替，有烈日有風雨，牠不會移離半步。

一面長滿了野草的小小山壁，寫著偉大的母愛故事。

小小一面壁上頭，大半是些蕨類植物，也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蔓藤類，甚至還有一些是喬木類的幼株，如果細加分辨，說不定可以分出幾百種來。

這是人工機具造成的壁，目前棲生於上者都只是短而小的植物，但只要人們不去處理，假以若干時間它又將回復本來面目，或許成為地形陡峭而卻密不透風的叢林。

同樣的，幾天後這一窩新孵化的小雞倘若不受人為干預或許也將繁衍成一群「放山雞」，或回復為野雞。

或許我們不能處處談「當人類離去，便是大自然感激之時」的高調，因為人存在於這個星球，總難免掠奪與侵犯其他物種，然而對於一塊小小土坡山壁，隨意為它編個故事，卻也另有充滿想像空間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