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郊狼 酷愛嚎叫

撰文/林心雅 (Hsin-ya Lin) |2016.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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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優勝美地國家公園拍到的郊狼,就臉的比例來說,牠們的耳朵相當大,天生具有敏銳的視覺、嗅覺和聽覺。攝影/李文堯 (Wen-yao Li) & 林心雅
那年在優勝美地國家公園煮耶誕火鍋引來的郊狼,露出的乞食眼神比圖中這隻更為殷切,幸好沒餵牠,因在國家公園餵食野生動物是違法的。攝影/李文堯 (Wen-yao Li) & 林心雅
在冬天食物匱乏時,習慣獨來獨往覓食的郊狼也會同心合力成群獵食。攝影/李文堯 (Wen-yao Li) & 林心雅
郊狼主要特徵之一是尾巴毛多而厚,走路時尾巴下垂,平日群居,但獵食時常獨來獨往。攝影/李文堯 (Wen-yao Li) & 林心雅
郊狼體型介於灰狼和狐狸之間,屬於雜食性動物,但其主食有八成來自老鼠之類的囓齒動物。攝影/李文堯 (Wen-yao Li) & 林心雅
在新墨西哥州拍到的郊狼,歐洲白人探險隊最早便是在美國西南地區發現這種動物。攝影/李文堯 (Wen-yao Li) & 林心雅

撰文/林心雅 (Hsin-ya Lin)    攝影/李文堯 (Wen-yao Li) & 林心雅

耶誕夜的不速之客

第一次與郊狼近距離接觸,應該是二十年前在加州的優勝美地國家公園,因為那裡冬天景色很美,那年耶誕節我們特地安排到優勝美地吃火鍋歡慶耶誕夜。夜幕低垂,營地滿是積雪,點起一盞蠟燭,瞬間照亮了雪白銀色世界,覆滿白雪的針葉林彷彿數不盡的耶誕樹環繞著我們。在餐桌中間挖個小雪洞擺放爐子,煮了一鍋滾水,為森林中的雙人燭光晚宴揭開序幕。

接下來的耶誕晚餐,我們可是有備而來的,洗好切好的白菜、豆腐、茼蒿、金針菇,新鮮涮肉片還有花枝丸、魚丸、冬粉。但溫度實在太低,家常豆腐成了名符其實的「凍豆腐」,令人啞然失笑。將各式菜料丟入滾水中,香味四溢,冰冷的手捧著熱呼呼佳餚,從腸肚一徑兒暖到心窩裡。比起台北鴛鴦鍋的琳瑯滿目,這只能稱為「陽春」火鍋,可是呀可是,在這麼美的冰雪山谷中,用令人懷念的家鄉味歡度異鄉耶誕夜,即使是一碗酸辣湯,都能成為世上無與倫比的美味。

盛宴進行到一半,瞥見黒夜中有隻比狐狸大些的四隻腳動物現身林中,並逐步向我們靠近。這不速之客讓人有點兒害怕,我用頭燈探個仔細:「咦,那是野狗麼?」文堯看了一下說:「不像是野狗……應該是……郊狼。」

那雙乞食的眼神

見牠露出一臉垂涎的表情,起先只遠遠盯著我們,漸漸地,牠一步步地、小心翼翼怯怯地走近。我們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只好轉過身背對著牠,假裝沒看見,牠就一直繞著野餐桌附近盤桓不去,有一度甚至走到距離不到三公尺的地方,哀求似地看著我們。到現在我都還記得牠那雙乞食的眼神。

我開始覺得自己不該在這樣冰雪環境中大啖火鍋,這般香噴噴的美食誘惑,對生存不易的野生動物似乎殘忍了些。不知怎地,頓時胃口盡失,索性熄了爐火開始收東西。雖然看牠蠻可憐的,我們終究沒拿食物餵牠,一方面直覺認為這樣做好像不太對,另一方面是那時覺得鮮嫩的涮肉片實在有點貴,如果餵了第一片牠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總不能餵牠青菜豆腐或花枝丸吧?

結果郊狼只好垂著尾巴悻悻離去。還好我們沒餵,後來才曉得在國家公園餵食野生動物是違法的,被巡山員抓到肯定開罰單。我還聯想到黑熊,幸好冬天的黑熊在深山洞穴裡冬眠,不然那麼敏銳的鼻子,聞到火鍋香味大搖大擺現身,那就真的很嚇人了。

什麼都吃

適應力強

郊狼屬於犬科犬屬,其英文名字coyote是從北美原住民阿茲特克部族的語言coyotl演變而來,因歐洲探險家最初便是在美國西南區發現這種動物。別名還有草原狼、叢林狼、北美小狼,身長約八、九十公分,尾巴約四十公分。體重從九到二十三公斤不等,平均約十四公斤,女生嬌小些。郊狼主要特徵是厚而多毛的尾巴,一般拖在地上,和其近親灰狼(體重平均四十幾公斤)相較下,體型顯得纖瘦。

北美原住民的故事常提到郊狼,扮演聰明又精明的角色。牠們天生具有銳利的視覺和靈敏的嗅覺聽覺,奔跑速度可達每小時六十幾公里。平日群體生活,覓食時常單獨行動,但在冬天會三五成群獵食。郊狼捕鼠、兔、青蛙、魚、小鹿,也吃昆蟲、蛇、鳥、水果、腐肉等,屬於雜食動物幾乎什麼都吃,平均壽命約十四年。

在美國不斷開發改變的地貌中,郊狼展現了高度適應性,原本只分布於開闊草原和荒原,現已擴及森林和高山,在各地都能見其蹤影,是人類不斷開發破壞棲地之際,少數還能讓種群數量持續擴大的哺乳動物。

學名意指

好吠之犬

郊狼偶爾也獵食小羊、小牛等家禽家畜,連貓狗都可能命喪其口,因此很多牧場主人和農夫視之為寇讎。其實就整個生態系統而言,郊狼對於農牧業和一般家庭所帶來的益處遠大於壞處,因其主食有八成是來自老鼠等囓齒動物,有道是「天然的最好」,比起用毒鼠藥或不人道的捕鼠器,用郊狼控制老鼠數量不啻為最佳解決之道。郊狼還幫忙吃昆蟲,可讓農田免除病蟲害的侵擾。

我後來才知道,郊狼曾被原住民稱為song dog,其學名Canis latrans 則是「吠犬」之意,換言之,這是一種喜歡嚎叫的動物。夜闌人靜時,牠們的嚎叫聲可傳達五公里甚至更遠。

回想那次在優勝美地的耶誕夜,就寢前曾聽到遠處傳來郊狼一陣陣引吭長嗥。側耳傾聽嚎叫來自四面八方,此起彼落迴盪山谷中,充滿曠野之美。其中有隻叫得特別淒涼哀怨的,該不會就是向我們討食未遂的那位不速之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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