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可以忘記歷史，但歷史不曾忘記人類。政治哲學家漢娜鄂蘭知名的「平凡的邪惡」提醒，如果大家都對周邊的小奸小惡習以為常，總有一天大屠殺的災難還會重演。

一九七○年十二月七日，勃蘭特以西德總理的身分，在波蘭華沙猶太區起義紀念碑驚天一跪，開啟德國向猶太人道歉反省之路。

這個態度，也代表著前西德為二戰，尤其是對屠殺猶太人深沉懺悔的國家政策。

二○○八年，出身前東德的德國總理梅克爾，破天荒受邀到以色列國會演講，她在參觀完猶太大屠殺紀念館後，在留言簿寫著：「謹記德國對猶太大屠殺負責的意識，以及德國政府與以色列共創未來之決心。」

只有誠實的面對歷史，才有修復、和解的可能。梅克爾這位德國鐵娘子說：「正因為我們認同，大屠殺僅能發生一次，我們今天才能說：我們自由了、我們統一了、我們擁有主權。」也只有發自內心的不斷提醒與道歉，才有可能讓國家走向復興之路。

可惜的是，這樣的認識，在同為二戰侵略國的日本，並未發生；即使如大江健三郎、宮崎駿、村上春樹這些重量級藝文人士，不斷疾呼日本必須不斷道歉，誠實面對歷史。

二戰已結束七十周年，只換來安倍首相不太具有誠意的道歉，並言明「到此為止」，對大屠殺、慰安婦等罪行，依然沒有面對。

更可悲的是，日本的罪行，竟然還獲得中華民國前總統李登輝幫襯，以台灣前元首的身分稱日本為「祖國」，甚至指慰安婦問題已經解決、釣魚台屬於日本、批判馬英九總統的抗日紀念活動是騷擾日本、討好中共，說台灣抗日是見鬼。

一番言論不僅讓台灣人民掉入政治對立，也因為李登輝的殖民認同，使台灣人陷入他所稱的「台灣人的悲哀」。

相較日本前首相鳩山由紀夫日前在南韓西大門為二戰的罪行雙手合十、下跪謝罪，身為中華民國前總統，李登輝為日本粉飾的言論，不但令人驚愕，更令人遺憾。

對於歷史的解釋，可以因為人生經歷而有不同，但無論如何，李登輝不是台灣任何一個普通阿伯，他當了中華民國台灣十二年的總統，至今還依法領受卸任總統禮遇，這已經不能用個人意識的告白取得諒解，而是國家主體意識的曲解與背叛。

不誠實面對歷史，歷史會說話、會反撲，一如漢娜鄂蘭所述「平凡的邪惡」，正由此一點一滴孳長！

何振忠（台北市／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