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謝旭昇
我的好朋友Weissdu離開了新竹。自W去年八月待到今天收拾完家當乘上了南去的高鐵,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如果照有人說的,台南是一個適合人們做夢、幹活、戀愛、結婚、悠然過活的地方;那麼,新竹就是一個適合發霉、放空、出門後馬上就回來、做夢但做白日夢的地方。也因為這樣,那裡的天空或是紫藍色的晚昏,總是貼得很近,顯得特別苦悶。而居住的或路過的,那裡的人們,也堅毅地日復一日做著相同的事情。他們把希望看得很低,把救贖當作僅是穿過一片長草原後全然的未知。要說他們一成不變,不懂得把握機會享受人生;更該說他們有著直視生活本相的勇氣。即使他們知道,不會再更好了,或者知道,最好的時光已經過去,他們依舊每日燃起自己亮示著生命的徒勞。當我回視那裡的人們,也想起了W、想起了姐姐、想起了仍居住在那裡又或者已再不回來的家人——不論那是一年或數年,還是五十年,我想到他們重複或者曾經重複的生活,我就想起了自己在那裡哭過和笑過,想起了送走一些去黃昏底下收麥子的人,想起了他們和自己都接受天空低低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