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郁美

依歷史的發展脈絡來看，佛教的緣起思想大約有以下類別：（一）部派佛教時期的「業感緣起」，（二）中觀學派的「性空緣起」，（三）瑜伽行派的「阿賴耶緣起」，（四）真常唯心時期的「如來藏緣起」，又稱「真如緣起」，（五）《華嚴經》的「法界緣起」。到「法界緣起」的出現，已臻佛教思想的高峰、圓熟期，以後再無其他緣起思想繼之。

所謂緣起是指「依緣而起」，亦即任何事物皆是有因有緣，不可能無中生有，此乃佛教重要的、有別於其他教派的學說。

「法界」的涵義極廣，簡言之為一切存在的事物，或說六凡、四聖的「十法界」亦可；後來更與「一心」聯結。

合而言之，「法界緣起」是指宇宙萬有皆由如來藏、自性清淨心隨緣而起，一切現象都非單一存在，彼此有相資相依、互涉互入、互為因果的關係。萬法無論是「一」（全體）或「多」（部分），本體或現象，皆不出於這「相即」、「相入」的法則。

舉例來說，我們在三界、六道或芸芸眾生中，都非孤立存在，而是彼此環環相扣、牽引、成就；就像那因陀羅網上的帝珠一般，重重映照，光輝無限。故而「法界緣起」有幾個同義詞：「圓融無礙」、「重重無盡」、「相即相入」。

不過我們應知，整部《華嚴經》找不到「法界緣起」一詞，也沒有「圓融無礙」等，那是華嚴宗根據經文發展出來的哲學思想，讓《華嚴經》更增添它的魅力。

「法界緣起」一詞首見於唐代的華嚴二祖智儼大師，他說：「今且就此《華嚴》一部經宗，通明『法界緣起』。」三祖法藏說：「夫法界緣起……如帝網該羅，若天珠交涉，圓融自在無盡難名。」因此若能掌握「法界緣起」奧義，幾乎掌握了全經的核心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