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那天，我們在大妹家聚餐。飯後我鼓起勇氣，走到您面前。對您說出了多年來埋藏在我心底的話：「媽，我小時候常常頂嘴，惹您生氣，請您原諒我……。」

媽笑著說：「妳小時候比較不會趴趴走，只顧著念書、寫功課。」原來到今天為止，我在您的記憶裡，居然是個用功的乖小孩。

小時候，我認為您十分偏心，比較疼愛大姐，所以我經常無理取鬧和您頂嘴，還自認為是瓊瑤小說中被欺壓的幽怨女主角。沒想到數十年之後，這些我一直耿耿於懷，不愉快的往事，在您心中竟然不曾留下痕跡！

我結婚生子之後，不論夫妻問題、婆媳問題、親子問題、工作、家庭經濟、健康……，沒有一樣不讓您操心煩惱。您始終跟著我笑，陪著我哭。

我高低起伏的人生，牽動著您的喜怒哀樂。而您總是以默默的眼神看著我，靜靜地聽我傾訴自己的心情故事，或任憑我的淚水潰堤。雖然您始終不說一句話，但是我的心靈卻因此獲得好大的滿足與慰藉！

媽媽，您今年已經九十歲高齡了，我害怕再不說出口，將來會後悔！

我其實想跟您表達的是：「求您原諒我這一生所犯的過錯，讓您傷心難過。原諒我的不孝，讓您一直為我操心煩惱。更要謝謝您的養育之恩，以及這一生默默的陪伴與安慰，讓我能夠擦乾眼淚，繼續走下去。」

林麗鶯（新北市／英文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