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恭讓(南京大學中華文化研究院教授)
有緣與星雲大師結識、接心,前後算起來,竟然已經近三十年了。記得尚在念中學的時候,有一次不知怎麼輾轉得到一部《十大弟子傳》,我那時本愛好讀有趣的書,而家裡、學校裡都甚少有趣的書可讀,印象中記得當時就把這本書當作故事書、小說書,像《水滸傳》、《西遊記》那樣,囫圇吞棗而又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遍。
我們那時的社會環境,一般而言當然全然不會有獲得佛教知識的可能。不過在這方面我算是幸運者:小時候老家住在九華山的後山,九華山是中國佛教四大菩薩道場中的地藏菩薩道場,雖然文革時代的九華山同其他佛教聖地一樣,不可能倖免劫難,但出生在這座聖山裡的人對於佛教自然不會陌生,我之所以中學時代莫名其妙地接觸到星雲大師那部著作,大概多少還是得益於地藏道場,那我們無法理解的、不可思議的法緣吧。
一九九○年,我考進南京大學哲學系讀碩士學位,主研佛教哲學,業師賴永海教授當時正在主持《經典寶藏白話版》的編製工作,所以我有機會較早地參與了這套白話佛典的編譯。三年後求學於北京時,受此套叢書另一位編委王志遠先生的邀請,繼續參與叢書的編寫。
這套白話佛經當時正是由星雲大師擔任總編纂人,由大師麾下長老弟子慈惠法師、依空法師擔綱運作,是佛光山系統推進佛教大眾化、社會化、現代化的一個重要文化舉措。年輕的我,也居然榮幸地在大師非常重視的這套書中,擔任了《金剛經》、《心經》、《解深密經》三部重要佛典的編譯人。
佛光山這套叢書讓無數繁忙的現代人輕而易舉地克服了文字、文獻上的困難,很容易地接近了佛法,接受了佛教,而讀過我白話譯文《金剛經》、《心經》的人,估計人數也不在少數。我因年輕時參與這項工作,從而對星雲大師推動佛教現代化的偉大事業,有了切身的體會。最近一個大陸企業家朋友跟我說:苦於佛經的浩繁,也苦於古代漢譯佛典的艱澀,要是有人能進行漢譯佛典白話化的工作該多好!這位朋友卻不曉得,早在二三十年前,星雲大師就已經高瞻遠矚地規畫了這項事業,而佛光山在佛經形式現代化方面,也早已取得了世所公認的不凡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