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人:陳長文終身志工
貧富差距擴大,筆者認為是當代民主國家最大的挑戰,若持續惡化,會動搖民主政治在人民心中的正當性基礎;這已不只是台灣單獨的問題,而是全世界民主國家的共同問題。
貧富差距擴大,剝奪年輕人未來的希望感,而這種剝奪感不是台灣的年輕人才有,其他民主國家的問題可能還更嚴重,例如歐洲大多國家的青年失業率都高於台灣,找不到工作的年輕人在許多民主國家裡不但對政治體制不滿,甚至也演變成嚴重的治安問題。
如果民主自由不能解決貧富差距的擴大以及政府持續的失能,不滿與反抗制度的力量就會逐漸增長,民主制度好比一個有機生命體,現在正面臨初期癌症的威脅,想要保住自己的生命,那麼全世界的民主國家就必須認知、認識「何謂民主癌症」,年輕人的不滿與反抗不是民主癌症,貧富差距的擴大等因素讓年輕人的希望感被剝奪才是民主癌症,全世界的民主國家均不能坐視這個制度之癌逐漸擴散。
和平繁榮、自由民主,一定要配合階級流動的可能性,否則民主的制度體系是很難安定的;但另一個難題是,原本單一國家可以透過國內政策與法律,透過租稅或社會福利等手段,去抑制貧富差距的擴大,增加階級流動的可能性,但這樣的力量與手段,某種程度上,卻被全球化削弱了,貿易全球化的趨勢,弱化了傳統國家的力量,當單一國家祭出經濟或租稅政策想去抑制貧富差距時,全球化下的資本流動性高,結果,在抑制貧富差距的效果出現前,可能反而使得資金外移,影響國內的經濟發展。
幾十年來,自由貿易成為了全球化的主旋律,促成了許多國家快速的進步與發展,但其伴隨的經濟增長被少數精英壟斷的分配失衡,已是一場隱火,在全球化的熱鬧大鍋下悶燒。
那該怎麼辦呢?很多有志者提出了許多制度的方式,筆者認為應建立「第二套的全球化思維」,也就是以與致力推動自由貿易相同的努力,嘗試建立一種全球性的正義準則,例如超國家的租稅正義準則;特別是對於遺贈與資本利得這種世襲性與暴利性的財富增長,應拿出一套共同做法,採取共同行動去節制,以改善目前全球性的分配不正義問題。例如:法國經濟學家湯瑪斯.皮凱提在《二十一世紀資本論》中即建議,設立一個全球累進財產稅系統可以促進平等,避免大多數財富集中到極少數人手裡。
這當然是非常艱鉅、也相當漫長的工程,但如果不試著努力,對分配不正義的不滿隱火,有一天就有可能變成爆發的怒火,一燒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