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天野

與虎、牛、馬等動物相比，古詩裡的羊少得有點可憐。不過短小的東西往往精悍，從這些詩裡，我們還是能品味出許多羊咩咩的文化魅力。

《詩經》三百篇與羊有關的篇章就有十三篇。這些篇章裡有不少以羊來命名，像〈小雅．無羊〉、〈召南．羔羊〉、〈鄭風．羔裘〉、〈唐風．羔裘〉、〈檜風．羔裘〉等。

古代詩歌裡的羊常跟其他動物「聯袂演出」，有哪些動物呢？

首選當然是牛，牛跟羊形象相似，動物學上同屬牛科，算親戚呢！北朝〈敕勒歌〉說：「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杜甫〈日暮〉也有：「牛羊下來久，各已閉柴門」；王維〈田園樂〉言：「牛羊自歸村巷，童稚未識衣冠。」

其次是馬、豬和狗，三者和羊同屬六畜，詩歌裡也親近許多。唐．施肩吾〈雲中道上作〉寫道：「羊馬群中覓人道，雁門關外絕人家」；唐．劉駕〈田西邊〉云：「高秋禾黍多，無處放羊馬」；宋．陳與義〈傷春〉：「稍喜長沙向延閣，疲兵敢犯犬羊鋒。」

羊詩歌裡有一類曰牧羊詩。南宋陸游精通牧羊，他曾作〈牧羊歌〉說：「牧羊忌太早，太早羊輒傷。一羊病尚可，舉群無全羊。日高露曦原草綠，羊散如雲滿川谷。牧童但搢竹一枝，豈必習詩知考牧」；他還有〈村舍〉道：「露草乾時兒牧羊，朝日出時女釆桑。」足見放翁對牧羊很有研究。

提牧羊詩，不得不提蘇武牧羊。

西漢時蘇武出使匈奴却被扣留，歷盡艱辛，持節不屈，被流放北海（貝加爾湖）牧羊十九年；後漢廷向匈奴索要蘇武，蘇武方得以歸國。

蘇武的氣節為歷代詩人所激賞，因此蘇武牧羊詩也不少。如唐代溫庭筠〈蘇武廟〉：「雲邊雁斷胡天月，隴上羊歸塞草煙」；南宋文天祥〈詠羊〉：「千載匈奴多牧養，堅持苦節漢蘇卿」；元代楊維楨〈題蘇武牧羊圖〉曰：「寄書無有雁，食雪不離羊。」

廣州別稱「羊城」，有許多詩人詠嘆廣州時順便也點到了羊。如唐代高適的「海對羊城闊，山連象郡高」；殷堯藩的「遐荒迢遞五羊城，歸興濃消客裡情」；李群玉的「五仙騎五羊，何代降玆鄉」；皮日休的「五羊城在蜃樓邊，墨綬垂腰正少年」；宋代白玉蟾的「何處人間得五羊，海城鼓角咽昏黃」，楊萬里的 「曲江近北差遲暑，不道江山勝五羊」，曾豐的「五羊一住閱三冬，諳盡人情與土風」等。

最後以南朝梁．蕭統《七契》：「太平之瑞寶鼎，樂協之應玉羊」的瑞應吉祥詩，祝願乙未羊年，國家社會富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