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言素行》孤雲暮鴻飛

劉阿榮 |2007.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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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情懷,常隨季節變化而推移,「春愁似草生,只因種在情田裡;秋雲如夢散,緣自情在有無中。」而「碧水驚秋,黃雲凝暮,殘葉滿空階」的蕭索惆悵,更令人傷懷。宋代周邦彥詠「梅雪」的詞〈菩薩蠻〉有云:「天憎梅浪發,故下封枝雪。深院捲窗看,應憐江上寒。」更對冬雪封枝、梅花傲寒的相互輝映,做了最巧妙的詮釋。蘇軾「孤雲暮鴻飛」的佳句,任何季節都適用,甚至由景擬物,藉詞遣懷。

在追求人生意義的關鍵時刻,每個人都會做審慎的抉擇:有些人選擇「群鴉屯晚樹,喧鬧有俗音」;有些人慕孤雲之鴻飛,效天地一沙鷗,很難用同一個標準去評斷。追求知足常樂的人,總覺得人生最大的幸福不在於「擁有一切」,而是「珍惜曾經擁有的」,未曾擁有不是遺憾,且能祝福別人的擁有更顯得自己的豁達與真摯,這包括愛情、財富、名位的不強求、不眷戀,甚至視之如鏡花水月、過眼雲煙。不過,知足自安如慕孤鴻或沙鷗的人,並非退縮、不長進,它或許是一種謙虛無多求的心態;更可能是歷經人生的不同境界,體悟反璞歸真的哲理,不在意滾滾紅塵中的名利,不效群鴉屯聚的喧譁,真正關懷的是身心自在,不受名累,不為物役之澄然。

孤雲暮鴻飛的另一意境,卻有無限的蒼涼,也有無窮的希望。如飄泊於天際的孤雲,聚合、離散未可知也;亦如大鵬鳥之展翅,或孤雁之單飛,何其雄壯!又何其孤獨?例如近日報載:某政治人物卸下公職轉任黨職,曾提出對台灣的「願景」,認為大家在同一條船上,二千三百萬人民都是命運共同體,沒有必要拼得你死我活,應該相互尊重,未來將致力「朝野和解」……。在台灣藍綠對決、政治惡鬥、焦土戰略……的日子中,我們飽受國政空轉、國力內耗、向下沉淪之苦,如果各政黨領袖真心以人民福祉、國家發展為念,則如上述「願景」應該是非常合理可行的方向,非常迫切必行的道路。然而,近日各不同的媒體,各黨派政治人物卻各持其立場,提出各種批判,或云「口是心非」,或謂「焦土尚未能勝,和解自失立場」云云,此刻吾人已不知此政黨領袖是「大鵬鳥」的高瞻遠矚?還是孤雁單飛的危險?孤雲暮鴻飛,台灣正徘徊,轉型何其難?國人心茫然!

是該有清明政局,安定社會,人心向善的時候了,不論孤雲、鵬鳥,或單雁、群鴉,都該為斯土斯民許一個鴻飛之志、邁向永續發展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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